却说那张秦忆,由那宫人指引,出了长廊,却是迎面走过来一个面色端正,留着五柳清须的男子,张秦忆看着那人官袍,微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来人可是赵中臣?”
那男子被人叫了住,便放缓了脚步,看了一眼这从尊大人官邸出来的红袍官人,看着倒是颇为年轻,莫非便是那近日官司缠身的庚申公…
“下官见过庚申公,不才姓赵,名自厉,字弘道,大闵邯郸人士。”
“后生有礼了,不想赵大人这般早便入宫议事啊…”
“呵呵,都是平常了,却不知…庚申公为何竟然这般早晨从宫闱出来…”
闻言,张秦忆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哦,昨夜尊大人召我入宫,谈了些事情…便在宫里住了一夜…”
听了这话,那赵自厉一脸疑惑的瞅着那张秦忆上下打量了几眼,略有些尴尬的说道。
“咳咳咳,庚申公还是要注意保护好身子…”
“哦…谢…啊?”
张秦忆正欲道谢,却忽然咂摸着这话,好像味道不太对…
“您这话?”
却看到那赵自厉一脸凝重的拍了拍张秦忆的肩膀,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来…
而后他便自顾自向着宫内走去,嘴里说道。
“小臣还有急事禀报,就不搅扰庚申公了…”
张秦忆面上一抽,感觉那赵自厉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他一定误会什么了吧?!什么叫我保养好身子?!
还有你那副表情!!!什么鬼啊?!
焯,感觉有种被人狠狠笑话了之后还被人跑了的感觉啊!
张秦忆满头黑线地瞧着那远去的赵自厉…抚着头叹息了一声,便转身准备离去了,却刚好又在转身的时候,与一个白衣男子擦身而过,张秦忆下意识转头看去,那男子簪着长发,面容俊朗,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
张秦忆见人忙着,便自顾向前走着,脑海里想着刚才那副面容…和那王休扬倒是有几分相像…估计是王家的人罢…
…
……
待出了宫门,上了车轿,张秦忆吩咐人取过一个盂盆来,灌了几口茶水,而后俯身便吐…
一直吐到力竭,他才将那污秽擦干净,整个人无力的躺在软坐上,眼底血丝充斥…
呵呵…呵呵呵呵…总算是…活下来了…
张秦忆一手抚着脸面,一边自顾自忍着笑…那笑声,沙哑而尖锐,像是一根被炉火烧灼的白骨,在黄沙里摩挲…
良久之后,张秦忆拿过一面铜镜,看着额头上的梅花印记,不禁嗤笑一声。
“呵呵,怪力乱神…”
…
……
未过多时,这车轿便停在了那处御赐的秦府之前…
张秦忆由着那车夫扶着,下了车轿,他转眼看了看那躬身的车夫,便问道。
“上次的管家去哪儿了?”
那车夫低头答道。
“回家主,夫人将他解雇送回去了…”
“你是新任管家?”
“小人只是个车夫,夫人说管家之事要亲力亲为…”
“嗯…”
张秦忆站在了那府门前,看着那上面悬挂着的秦府二字,只觉恍然…
忽地,那大门开了,从中走出了那一身青衣的陈秋雪,俨然一副农家妇的模样…
张秦忆看着那身影,愣了半天,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这梦还没醒…
却见那陈秋雪微微一笑,嗔道。
“愣着干嘛?自家门口吹凉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