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多时,那小仆便引着二位尊客进了正堂,秦朗抬眼看去,只见得。
那梁王爷腰悬宝剑,身着锦缎,虎步龙行,却是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而那沁王妃一身端庄锦绣,盘着云髻,手中拿着份方盒,随着身边人走了进来。
待那二人进门,方看清了屋内格局,便见得那沁王妃行过了旁座,挽起了那郡主的手说道。
“雪儿,可受苦了?这秦小子没对你怎样罢~”
而那陈世平却是看着那高座,眼中闪烁不定,皱眉问道。
“秦相?”
“诶~是老夫~梁王可是多日不见呐~”
“呵~我还当是青天白日撞见鬼了~左相可真是好手段呐~胆大包天的性子倒是如出一辙~”
虽是与那秦朗说话,后半句却是径盯着那抿茶的红疤郎君…
感受着那老丈人杀人般的目光,张秦忆不动声色,起身相拜,浅笑言道。
“既然王爷和沁姨都已来了~便先落座罢~”
见那郎君面色不改,陈世平也便收回了目光,招呼着公孙沁一同坐到了对面…
方入了座,陈世平便抽出了身旁宝剑,砍在了那桌案上,寒声说道。
“敢掳掠我王府独女,秦无易,你好大的胆子啊!”
闻声,那张秦忆也不开口,只是自顾抿着茶,却是那秦朗笑着开口说道。
“呵呵~不过是些儿孙间的小打小闹罢了~”
“却不知~郡主大人欲下蛊掳掠我朝侍郎~又是怎么个说法呢~”
闻声,陈世平眼角一抽,斜眼看了一眼那自家的好女儿,那郡主也只是微红着脸面,不敢抬头~
见此情状,那陈世平也只是强作声道。
“胡言乱语,我堂堂王府郡主怎会使那些巫蛊之术!”
“是也~我相府郎君也不是那土匪残暴之流也~”
那秦朗与陈世平便就这样彼此盯着,而后却都是展眉一笑道。
“害~小打小闹~小打小闹~却是劳烦左相\/王爷了啊~”
只是那二人虽然面上都带着和善的笑容,却均是握紧了手中茶盏,隐约可看见一圈圈的波纹荡漾开来…
见此情况,张秦忆适时开了口,抬眼看向那王爷说道。
“郡主孤身在外,于扬州春楼偶遇匪寇,无易与那三位暗卫拼尽突围,终是得以护住郡主平安~却不想误会一场,却是让沁姨和王爷担忧了~”
看着那面色平静的郎君,陈世平两眼一眯,便问声道。
“哦~这么说~我还要谢谢贤婿的拼死相救了~”
闻声,张秦忆起了身,拱手拜道。
“小臣不敢~只是有些事情还须与王爷单独言明~可能移步共商否?”
闻声,陈世平抽起身旁宝剑就要前去,却听得那主位言道。
“既是商讨,便卸了兵器罢~你二人均卸了兵器~”
闻言,那丈婿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是放下了宝剑和短刃,相随出了正门,向着那花园走去。
见那二人离去,秦朗便笑着招呼那母女二人落座,作声道。
“二位尊客既然团圆了~不若今日便留在我府上吃个便饭~都是儿女姻亲,王妃也算是我秦家的半个亲家母了~”
“呵~多年不见,左相倒是风采依然啊~连欺君假死之事都能做得出来~”
闻声,秦朗抚着长须,浅笑言道。
“呵呵~欺君罔上之罪~我这把老骨头可担不住~毕竟早死晚死都是一死~又算什么欺君呢~”
“况且,一个死人谈何欺君呢?”
见那秦朗惯善搬弄是非,一张脸更是京都出了名的厚,公孙沁也懒得应话了,便另问道。
“却是不知,令郎大费周章将我一家引至青州,是为何故呢?”
“王妃倒是不用太过着急~待那二人回来,自会有解答~”
却说那丈婿二人,并肩行进了后园,园内百花争艳,千奇百怪,倒是颇有一份诡奇之美~
“方才王爷说是否该谢我~依无易看~倒是确实该谢~”
“呵~好大的口气~却是不知,你秦易哪来的底气?”
闻声,张秦忆停下了脚步,拱手拜道。
“不知王爷可知晓~为何先皇单单给了您三千虎豹骑北上剿匪呢?”
闻声,陈世平皱了皱眼眉,问声道。
“你是何意?”
张秦忆长身直立,抬眼笑看着那陈世平,作声道。
“此番剿匪,成与不成,王爷都免不了杀身之祸…”
闻声,陈世平冷了颜色,看着那郎君脸带红疤的面目,沉声言道。
“继续说…”
“三千虎豹骑,便是那尊位给您的最后一份人情…”
“想来近日王爷剿匪颇有困难,只是为那粮草作愁罢~陛下分明决心要剿匪,却还派个兵部尚书戚扬处处掣肘,捏着您三千兵马的口腹~”
“咱这位先皇陛下,可是早想着削您的兵权了~此次多番筹谋,却是一石三鸟之计,既要解决青州匪患,也要解了王爷兵权,更是要为那当今太子陛下践祚排除隐患~”
“王爷呐~一朝天子一朝臣~王爷虽然一心侍陈,却架不住那尊位的猜忌与算计~家父凭着假死脱身于新旧朝替之际~可没了左相统率制衡,那诸位首辅又怎会放任您一家独大呢~”
“兵权在身,王爷却是…不想反…也得反了~”
闻言,陈世平更是沉了脸色,寒声问道。
“秦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莫不是仅凭你一番口舌,便要我反了自家天下不成?”
“诶~王爷此言差矣~这可不是自家天下,是那当今陛下,陈氏嫡系的天下~”
那二人就这样看着彼此,张秦忆一派从容模样,陈世平却是虎目微敛,径盯着那红疤郎君。
待过了良久,陈世平展眉一笑,拍了拍那郎君,作声问道。
“却是不知,贤婿有何破解之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