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兹涅各夫在焦急的等待莫斯科的回复电报。
而此时在克里姆林宫的一间豪华办公室里,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小胡子,正在盯着桌上那半尺厚的资料在思索着什么 。
那些资料,几乎完整的记录了冷天鹏加入东北军后的所有资料。
特别是在九一八后,冷天鹏哪一段时间出现在哪里,做了些什么主要事情,基本上都有记载。
但这些资料每每到了关键时刻,不是无法查清就是还需调查。
就比如在九一八那天,冷天鹏到底从奉天运走了多少枪支弹药、金银钱财、粮沫被服等物资。这些关键数据只是被一句:“具体数量无法查证”而代替。
就比如,调查证明,江桥事变时冷天鹏是去过齐齐哈尔不错。
但可以证实的是,他在离开奉天的时候,的确是单人独骑、清军北上。
至于为什么他到了齐齐哈尔后,能交付给马占山巨量的武器弹药,还有待调查。
冷天鹏回去时路过了白城子机场,而后日本人的十架飞机就不翼而飞。
…………。
此种查无可查、还需查证的判语,几乎都是冷天鹏参与于过事情的最后结果。
小胡子清楚,他们布尔什维克是坚定的无神论战士。
那些特工说的查无可查,还需查证的真实意思就是——真他妈见鬼了!
只是这些话不能出现在报告上罢了。
“有意思,这个小朋友有意思。
至少比那个老张家的孩子强多了。”
小胡子自言自语了几后,开口道:
“马林克夫同志,给库滋涅各夫发报:
问一下那小子有什么要求。
在不参与中日双方矛盾的前提下,可以酌情答复。”
马林克夫在记录下电文后,却有点发呆。
“马林克夫同志,你对我的命令有有什么疑问吗?”
“不不不,敬爱的领袖同志,我只是没想明白一些事情。”
小胡子今天难得的有了一些耐心,并没有对自己秘书的愚蠢发火。
“马林克夫同志,你是不是在想着,像冷天鹏那样的武装势力,只要我们出动远东部队就能直接灭了他们?
但你想过没有,冷天鹏为什么就不怕激怒了我们,被我们出兵灭掉?
同志,你要记住,我们是布尔什维克,不是那些资本控制的帝国主义国家。
冷天鹏他们再怎么弱小,也是在抵抗着帝国主义的侵略。
我们保持中立已经说不过去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去用兵攻打他们,我们不就成了日本帝国主义者帮凶了?
你啊,还没有那个小子想的明白。快去发报吧。”
马林克夫出去后,小胡子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或许,他的脑子里已经又在酝酿着什么新的计划。
库滋涅各夫在收到回电后深深松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在满洲的资深特工,他清楚的知道,无论冷天鹏做的怎么过分,只要他没有明目张胆的侵犯共和国的利益,只要他没有逾越中苏边界,那么作为共产国际领头羊的苏联,就不能派部队越界打击冷天鹏的势力。
因此,他才要向统帅请示,该对冷天鹏做出什么让步。
是的,他已经想到必须对冷天鹏做出让步了,就是没办法掌握这个尺度。
对于这个最后要面对的现实,库滋涅各夫觉得非常憋屈。
对日本人让步,是因为欧洲那些资本主义国家对苏联的威胁越来越大。
苏联如果不想两面作战,就只能对日本进行拉拢安抚。
可是,一个小小的民间武装势力,就妄想利用国际形势要挟他们伟大的共和国做出某些让步,这就有些太过猖狂了吧?
就在库兹涅各夫考虑着,到时冷天鹏会提出什么不合理要求的时候,
冷天鹏这个时候却在急匆匆的赶着路。
哈尔滨南岗民益街原东省特别区行政公署驻地外,一辆雪佛兰轿车在几辆军车的前呼后拥下停了下来。
冯占海停下车后,急忙屁颠屁颠的跑到后面拉开了车门。
“老爷子,您老可慢点,让我扶着您下车。”
“你个小兔崽子滚一边去。
我这身板还用不着让别人搀扶。”
“老爷子,
您可饶了我吧!
要是让您磕着碰着,不要说是俺们冷司令了,就是马长官知道了也会剥了俺的皮。
占山那小子来了几封信,非得让我出山。
要不是看他爹的面子,老子才不会搭理那个小兔崽子的。”
“马老爷子,谁不知道您和老长官家里是世交啊?
大家都说您对马老长官,比对自己的儿子还亲。”
“说起话长都是几辈子的事了。
对了小海子,占山也没在信上说清楚,你们那位冷司令是吧,让老朽过来干什么?”
“老爷子,请您出山还会为了啥?
不就是为了咱东北的抗日大业吗?
听说咱们冷司令要和老毛子争论中东铁路理事会事情。
这里面不乏弯弯绕绕在没有让彼此您老害清楚的。
所以不仅是马老长官向咱们司令推荐了您,就是风先生和李杜长官也极力向司令举荐您。
就是俺也认为,这东省的首任总理也非您莫属。”
马忠骏听了冯占海的话,刚抬起的腿又落了下来。
“小海子,你刚说啥?
东省的总理是国家什么情况?”
“老爷子,你看这百年来咱们东北都他娘过的是啥日子?
满清政府把咱们原来的大东北送人了一半。
那狗屁都北洋政府又把东北弄都支离破碎。
到了民国政府可好,干脆就舍弃咱们东北不要了。
咱们司令说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咱们东北要想重新立起来,就必须靠自己。
因此咱们司令,就想组建一个咱们东北民众自己当家做主的政府。
以这个政府的名义,去聚拢全东北三千万民众和日本人战斗。
咱们自己团结起来抗击日寇,复兴东北大地。
您老公正廉洁,能力和威望在哈城周围那是无人能比。
因此我们大家都向司令举荐您,做这个政府的首任总理。”
“这不是要说铁路的事情吗,咋就一下子又蹿到政府总理上了?
总理啊!
那可是一国之行政首脑。
难道你们那个冷司令,是想割据东北自立为国吗?
我堂堂华夏自是一统,岂可任人随心分裂?
若是如此,请恕老朽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