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差东风。
重耳在等一个契机。
他并没有等许久,契机便来了。
与此时蓬勃着强大生命力的晋国不一样,此时的国际上,呈现出一副大乱斗的现象。
因为有高清欢,重耳掌控了齐国王室中最真实的第一手消息。
齐公昭重病的消息被极力封锁,重耳也是因为高清欢才能知晓其中内幕。
这其中必然有公子潘的手脚,潘暗中与楚国相勾结,说动了楚王对齐国发起了战争。
高傒早已退了齐国的国相之位,眼见齐国大势已去,昭也无力回天,只剩哀叹,却也做不了太多。
如今的齐国内忧外患同起,年幼的太子统治地位岌岌可危。
堪比当年五子夺位的内乱,再次开始。
而另一边。
宋公兹甫死于中箭的第二年,谥号为襄。
宋襄公一生可叹也可悲。
当初重耳与宋襄公相遇并不逢时,虽然薄发靠奇珍异草将兹甫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一次,可伤口感染并非小事,撑了不到一年便撒手西去了。
太子王臣嗣位,为新的宋国公。
王臣虽不完全赞同父亲的那一套称霸的操作,可是最疼爱他的父亲死于子玉的阴险狡诈,还是让王臣恨透了楚国。
只是宋国甚小,对抗不了强大的楚国。
为了保全宋国,王臣只得隐忍,对杀父仇人俯首称臣,表示愿意投靠楚国。
隐忍了几年,直到晋国崛起,宋国很快便倒向晋国。
兹甫对重耳有礼遇之恩,自然对宋国的亲近很是欢迎。
不过楚国发现宋国不再向自己朝贡,一怒之下对宋国发起了战争。
宋楚之战让重耳有些头疼,于私来说,这两个国家都对重耳表示了友好,帮谁都不占理。
只是楚国势大,重耳还是更加偏向宋国,于是重耳暗中悄悄往宋国给钱给车给马,如此消耗掉部分楚国的战力,对重耳来说也不是坏事。
因为襄公之死,宋国国民觉得受辱,抗楚情绪高昂,全国上下奋力抵抗,足足坚持了一年之久。
奈何宋国力量微弱,即使是有重耳的暗中帮助,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
宋国不敌,王臣无法,只好派出公孙固向晋国求援。
公孙固是宋国的大将,当初也是他将兹甫送给重耳的马车从商丘带到襄邑。
让他来求援,就是希望重耳能念及旧情。
重耳热情地招待了公孙固,说了许多襄公的好话。
两方相见,也算是相谈甚欢。
安抚好公孙固的情绪之后,重耳当晚便拉了狐偃先轸等人商议如何处置此事。
“寡人感念襄公昔日之恩,宋国必然是要帮助的,只是王臣派了公孙固来,以往送物资的方式便是行不通了,宋公是要寡人将态度摆到明面上,须得我们出兵才行。”
狐偃了解重耳,知道这个大外甥的野心,接着道:“更重要的是,我们若想把中原诸侯纳入大晋的势力范围,就必须要出兵援助宋国,以此得到宋国的归心。”
“武子总是问寡人,何时才能让中原各国都见识一下我大晋的雄厚兵力,寡人已经告诉他多次,需要一个契机,如今这便是我等待许久的契机。”
重耳又有些担忧地开口,“然而楚国三代大王具是有勇有谋之大才,楚国百年来打下的强大的国力,在齐国之后渗透中原极深,说实话,寡人也有有一丝畏惧。”
先轸总结道:“救宋,是绝楚欢,不救,是惧楚也。”
重耳点头,“正是。而且不止是宋国正在遭受楚国的欺凌,齐国如今也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高傒本已是高命之年,早已不管王室之事,可奈何齐太子年岁太小,遭受如此动荡,多次恳求高傒,高傒暗中来信,期望寡人伸出援手。”
说来也是凑巧,这十九年里并没有很多国家对重耳表示友善,这大国霸凌他国的受害者和施暴者偏偏都是礼遇过重耳的。
先轸琢磨了一番,又道:“报答宋齐二国的恩惠,解救诸侯的危难,确立晋国的威望,成就大王的霸业,就在此一举。”
重耳深知此次契机的重要性,脸色也凝重起来。
狐偃道,“若大王还不想在此刻跟楚国撕破脸,臣有一计。”
重耳赶紧道:“说来听听。”
“如今的楚国得到了曹国的拥护,且联姻于卫国。这两个国家当初未曾予我们恩惠,还侮辱我们,若是我们攻打曹卫二国,楚王必将来救,如此,齐宋之危便可迎刃而解。”
重耳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