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马强愣住了，抬起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下来。
李恢直接就帮马强定了他南征之事，但马强此时还并不是很想去。
毕竟又闷又热，天天在树林里钻，还有瘴气侵袭，怎么想都是一个苦差事。
马强还想让诸葛亮提前上演七擒孟获的故事，这李恢不是把自己往火上烤吗？
“其实我……”
“德昂的提议甚妙。”诸葛亮抢在了前面开口。
“主公本就几乎参加了所有的对外战争，南征一事自然并不例外。”
马强吞下第一口黄莲。
“以州牧的身份出征，也体现了我益州的愤怒，说明了我们对外族入侵的坚决反制，更彰显仁爱之义。”
马强吞下第二口。
“汉中之围虽然解了，但并不宜把武将都撤回来，听说蛮王孟获身具九狮五虎之力，寻常武将近不得他身，又不是一般人可以战胜，主公文武双全，方能胜任。”
马强吞下第三口。
“等等等等……”马强赶紧摆手，制止诸葛亮继续说下去，“孔明你说得都对，我去就是了。”
诸葛亮微微一笑，笑得很开心。
“既然德昂愿意同往，南征也就不再带谋士了，文和和孝直便留在汉中对敌。”
诸葛亮赞同点头，一边轻摇羽扇。
“仲康自然是要随我同行的，至于其他人，就让汉升和伯苗带一万士兵回来，另起吴班、孟达、张翼随我出征。”
马强这一次带的将领多数乃是原益州集团的，除了因为起用李恢，给李恢更多顺手之人之外，也是让原益州集团的文武官员们更加真心诚意的效力。
而吴班、张翼、邓芝本就是有潜力，值得培养的人才，孟达虽然弱了点……将就用吧。
“多谢主公！”
李恢当即深深俯首，益州派终于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马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南征之前，还要做一些准备工作。
诸葛亮在一旁摇着羽扇开心的笑着。
黄忠、邓芝接到马强的调令，立刻起身带兵返回成都。
汉中众将议论纷纷，这已经明确是要放弃进攻牛辅了，但留在汉中也是为了防守，并不知道马强到底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法正拉过贾诩讨论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贾诩微微笑着，以他对马强的了解，马强一定会以更加强大的姿态出现，用摧枯拉朽的方式来摧毁牛辅。
而现如今，凉、益联军要战胜牛辅代价太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惨胜之后至少十年都失去进争中原之势，可中原的诸侯们会给马强十年发展时间吗？
如此以退为进，当是上策。
黄忠、邓芝回到成都之前，另外有两人来到了成都，其中一人倒骑着一匹矮脚马，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头发花白，腰背有些驼。
马背上还背着两个大筐。
另一人头发已经全白，毕恭毕敬的走在马的旁边，也没有牵着缰绳，而是不停的问着驼背之人，看上去关怀备至。
两人进了成都城便径直前往治所，一路上无数人驻足围观。
明明走路之人年龄更大，但却虎背熊腰，面红耳赤，看上去身体康健。
而骑马之人年龄更轻，却老态龙钟，似乎吊着一口气活着。
那匹矮脚马更是似乎背负着千钧重担，但又健步如飞，简直奇怪。
来到治所门口，看门的卫兵看到两人，快步走下台阶，牵过矮脚马的缰绳，往前带路。
“两位大人，一路辛苦了，主公正在等着你们呢。”
“什么事犯得着让我亲至，真是麻烦。”驼背之人翻身下马，行动麻利之极，根本没有一丝行动不便的样子。
“老师天天念叨着自己没有受重用，今日来了，反倒摆起架子来了。”白发之人露出温和的笑容，和卫兵相视一笑，免得卫兵尴尬。
“樊阿！闭嘴。”
“是！”
两人正是医药研究局局长华佗和他的弟子樊阿。
两人踏步而入，华佗也将身体挺直，顿时精神焕发。
马强正在与诸葛亮讨论在犍为假扮蛮人侵扰的事情，马强带领的武将自然不便再出面，诸葛亮就得把细节都安排妥当，看到的人要多，受害者也不能少，但是一定不能过分伤人和死亡。
“什么不能死人？叫老朽来就是为了防止别人被打死吗？”华佗的话里带着些许怒气。
为医者仁心，华佗是为了救治民众而学医，并不是为了让打人伤人者摆脱责任而学医。
“元化先生到了？也不让我接你一下。”马强踏着小碎步，快速的走到了华佗面前，伸出双手想要和对方握一下手。
华佗侧身让开了马强的热情，口中还絮絮叨叨个不停，“老朽很久不见，却发现有些改变，有违了初心。”
樊阿朝马强行了个礼，“州牧大人勿怪，家师有些着急了。”
“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州牧大人一心为民，只听到只言片语就发小孩子脾气，老大不小的人了。”
“樊阿，你翅膀硬了？”华佗猛地甩头，狠狠的瞪着樊阿。
“你得听听州牧大人的话嘛。”樊阿摇了摇头。
华佗一直在天水辛苦制药，就是因为马强答应过，所有药物可以以贡献、以物易物、甚至白给等方式送给百姓，而且也确实做到，马强心中有百姓，华佗才觉得自己没有白费多年时间留在这劳什子研究局。
但是刚刚进来，却听到马强和诸葛亮商量着打人，这难免让华佗心中生出愤恨来。
马强也看出来华佗有了误会，于是将犍为有人供奉南蛮火神的消息说了出来，华佗的表情顿时变得丰富无比。
“什么！怎么还有那么些无知之徒，而且华夏众神都不拜去拜外族邪神！”
这是愤怒。
“州牧大人还请海涵，这个计划没有错，是老朽莽撞了。”
这是羞愧。
“不知州牧把我师徒二人同时唤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这是好奇。
一个干瘪老头摆出这么多神情来，让马强苦笑不得。
扭头看一旁，樊阿又是一副乐呵呵的慈祥和蔼，加上梦里那个只剩一个头的左慈，马强最近总是在和老头打交道，心中一阵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