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在江婉及笄的那时,她还没有遇见过宋灿,而那时他的父皇见江婉从小到大便闹腾怕以后嫁不出去,正巧当时吴国国君来云国做客。
而又恰巧吴国国君的儿子多,江婉的父皇便在一日醉酒喝多之时当场与吴国国君定下来这门亲事,等在六皇子束发后两年便为他们安排成亲礼。
这件事本是江婉父皇一时酒醒而许诺下来的便不好意思和江说,当时也只是说了一个大概没有具体的。
只是到时候若是江婉不喜欢他赔上一半的国土也要帮她退亲,可这一许诺便是过了五年的时间。
吴国国君和云国国君都忘了此事,只有其中的阮谦一直记到了今天。
当时云国被灭国后,他还一度想过要去云国将江婉的尸体找到,为江婉和自己举办一场冥婚。
他便与吴国国君争吵,吴国国君本就对这个小儿子过分的喜爱,便骗他说江婉没有死一直待在大辰国的青州城,叫他去哪里寻她。
而青州城离吴国近,又可以不让阮谦怀疑便索性编下了这个谎。
阮谦信了,他来了青州在这里一找就是一年的时间,他本在中途没找到一度要放弃去云国,可又被吴国国君用几百封假冒江婉的信留住了他。
而今日他本来也是出发在别的地方寻找,回到城中时便遇见了江婉。
那时他看见她的第一眼可是高兴坏了,自己心心念念六年的女子,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离开。
无论如何他都要娶她,让她做自己的王妃许她凤冠霞帔,以至于他都忘了问江婉刚才为何如此伤心,又是为何不记得自己的。
阮谦这般想着,看着走在自己身旁的江婉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去。
可江婉并没有注意到身旁阮谦一路的欢愉,只是听着雨打在青纸伞上的声音抿着唇一言不发,头发上的水滴掉落到了地上。
一辆马车从他们的身旁飞驰而过,昏暗的烛火下她好像看见了孟飞,而那人身后马车的帘子被风吹起,里面坐着满脸苍白的沈亿君。
江婉看着一眼有些发愣,好像是看错了,又好像没有。
“阿婉,怎么了为何停下?你现在浑身都湿透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将湿衣服换一换免得待会儿着凉!”
“好!”
说罢江婉由着阮谦将她身上的披风紧了紧,看着阮谦强扯了一个笑。
江婉想着现在她可还要靠眼前的这个人到吴国去,她不能失了这个机会。
那日沈亿君被孟飞和红雀带回去之后,每日吐血,靠着红雀每日扎针,养了足足七天的时间才醒转过来。
“公子,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你之后可千万不要再像之前那般行事了,你可知这次差一点你就回不来了!”
红雀站在沈亿君的床榻旁说得伤心,而一旁的孟飞看着也是皱着眉,可沈亿君听着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只是淡淡得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他所要看见的那个人,便偏过了头不去看他们。
而红雀没有得到沈亿君的话,有些悸动,她这次却是被沈亿君给吓着了,一个医者在面对自己的病人是总是有脾气的,尽管这个人是自己的主子,她也是要说的。
可她刚要开口,一旁拿着托盘的孟飞抢在她的前面说了话,孟飞将手中的托盘一把塞进了红雀的怀中,看着床上的沈亿君开了口
“公子,可是还在想那江姑娘?可公子该明白你将一切都对她说了,也不是你当初想要的结果,你该放下心来了红雀记得公子以前可从不是会为情爱所缚的人!”
一旁的红雀闻言,看着孟飞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他别说了。
“公子,你其实早知道她不是您要找的那个人了,现在又何必强求,何况你是要来杀她的!”
孟飞毫无顾忌地将现在她所看见的东西说了出来,自从那天红雀将那天沈亿君要对昏迷的江婉作出那般的非君子的行为对他说了之后,他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弄明白里面藏着的东西。
若江婉是沈亿君要找的那个人,他不会不告诉他,而是自己瞒着所有的人。
“公子,没必要沉沦,江姑娘是很优秀,要是在云国未被灭亡前也许你们会是般配的一对。”
一旁的红雀看着他说的越来越过分,对着孟飞低声吼了一句。
“孟飞,别说了!”
可孟飞似充耳不闻一般,一把甩开了红雀拉着他衣角的手。
“可是现在她只是一个亡国公主早已不值得你为她沉沦,你该明白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你还有自己的真相要去查,何必为了一个女子放弃自己的所有!”
孟飞一口气将这些天的话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而此刻躺在床上的沈亿君听着嘴角冷笑,挣扎地起身看着孟飞双眼通红。
“闭嘴孟飞!你自以为你自己是谁啊,就可以来管我的事情了,她是不是那个我要找的人又和你有何关系,我有必要告诉你嘛!”
“可是她不是!不是吗?公子,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再过三个月大辰国的安乐公主就要从雪凌峰回来了,公子,她是您最后要去试探的人了,也可能是你真正要找的人!”
孟飞的话音一落,沈亿君嘴角溢血。
“孟飞住嘴,不要再说了!”
一旁的红雀看着面前的场景一时慌了神,不顾在沈亿君身旁的各种规矩出了声。
“红雀,你也愿意看见公子为了一个女子这般嘛!”
孟飞朝着红雀吼出了声,红雀被吓着一愣不知道怎么办,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沈亿君看着面前的两人,心中怒火燃烧。
“滚出去!全部都给我滚出去!”
沈亿君的声音冷漠,压抑着满身的怒气,他有这样大的反应也有一半的原因孟飞猜中了他这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以及江婉本不是他所要找的那个人,那日江婉肩上虽是受了伤,可是他在江婉的伤口周围没有看见一点胎记的痕迹。
而他的印象中自己小时候看见的那人肩上有一块很大的蝴蝶胎记,他当时还自欺欺人的想许是那块胎记随着人年岁的增长便也淡了。
可是直到江婉养伤的一月中,江婉无意间对他谈起过她本是从未离开过云国一次,那时他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了。
江婉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可知道真相又如何,一块胎记又如何,他不是爱拥有胎记的那个人,他是想爱自己心中选定的那个人。
其实沈亿君心中明白,那一月之中他的病是一个托辞,沈亿君那是不敢面对自己对江婉的心。
一直到自己得知江婉离开,他才敢去面对自己的心。
可是他从未爱过一个人,也从未看过身旁的爱恋,他从小便生活在充满各种阴谋算计之地,他不懂得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