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想到马游击不仅英勇善战,杀伐果决,更怀有一颗大慈大悲的菩萨心肠。
只是不知你面对保安州两万无辜百姓,下令士兵进行血腥屠戮的时候,可曾有过半分怜悯之心啊?”
韩赞周又一次阴阳怪气的开口说话,指责马超曾经屠杀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利剑,直接刺中了马超的心。
马超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
“韩公公,保安州之事,实乃战场形势所迫。建奴凶残,我军若不拼死抵抗,又如何能保得一方平安?
那些百姓的伤亡,并非我之所愿,此事也一直令我痛心疾首。
如今,我只想尽力弥补,为更多的百姓谋一条生路。”马超轻声解释道
“哼,说得倒是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另有图谋?”韩赞周依然不依不饶。
“韩公公,我马超对天发誓,所做一切皆是为了百姓,绝无半点私心。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马超的表情无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决然。
“好了好了,暂且不论此事。这物资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张全昌赶紧插话,试图缓和气氛。
“张总兵,如今百姓受苦,急需救助。还望您能大发慈悲,抓紧时间筹集这批物资。”马超急切的说道。
“这……此事并非我一人能做主。”张全昌面露难色的回答道。
“韩公公,您看这些物资可满足供应吗?”马超又把目光转向韩赞周。
韩赞周沉默不语,只是阴沉着脸,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袁崇焕见大堂内再次陷入了沉寂,就开口说道:
“韩公公,张总兵,以本官之见,马将军此乃善举,若能救助遭受兵灾的百姓,也算是为宣府解决了一件麻烦事。”
“袁先生,这可不是小事。如今天灾人祸不断,这最缺的就是粮食啊!”张全昌说道。
“韩公公、张总兵,小子已经知道错啦!所以才想趁此机会,在宣府城里多采购些粮食和保暖用品。
尽可能多帮助一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也好赎一赎以前犯下的罪过。”
马超低垂着头,声音诚恳而谦卑。他的目光中竟然还带有悔意,仿佛真心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听到这话,韩赞周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满脸诚恳神色,没有传言中那般桀骜不驯神情的马超。
他那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目光如同锐利的刀锋,试图从马超的表情中探寻出真实的想法。
片刻后,韩赞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说道:
“怎么着,你莫不是还想再购置一批骡马大车,好将这些粮草物资运往神木县不成?”
韩赞周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仿佛认定马超在宣府大规模采买物资,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哎呀呀!多亏韩公公您提醒,小子年少愚钝,确实未曾把事情考虑周全。
若是能再购些骡马大车自然是再好不过,还希望诸位长辈能够成全。”
马超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眼神中也带着一丝期盼,身体微微前倾,急切的等待着韩赞周的答复。
\"哼!小小年纪便如此巧言令色,果然不是一个善茬。
骡马乃是边镇重要的战略物资,连边军自身使用都捉襟见肘,又岂能有余量售予你用?
至于大车嘛,倒是可以酌情替你解决一部分,只是要靠你自己想办法,套根绳子把采购来的物资拉回神木县咯。”
韩赞周冷笑一声,他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马超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
“那小子就多谢韩公公了,等我这条腿好一些的时候,就套根绳子拉着大车去神木县。”
此刻,马超内心深处那点所谓的虚荣,早已荡然无存。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他自然也是明白的。
但要接受并适应这样卑微的现实,他却需要时间去慢慢调整心态。
马超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他知道自己在这些权贵面前,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他只能选择妥协,选择低头,选择与他们同流合污,才能收获到他们这些官老爷的些许施舍。
马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被决然所取代。他看着众人都被自己给逗笑了,大堂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轻松起来。
马超这时慢慢从椅子上站起身,用一条腿轻盈的跳跃数步,来到了大堂中央位置。满脸堆笑的朝众人拱了拱手,用来表达他的敬意。
然而,他这种明显带有讨好意图的举动,却让袁崇焕和他的两名警卫员难以接受,甚至都觉得脸颊有些微微发热。
袁崇焕不禁叹息一声,心中对马超这般行径颇感无奈,两名警卫员却羞耻的低下了头。
袁崇焕看着马超,心中五味杂陈。一个在战场上英勇无畏的少年,如今却为了生存不得不如此卑微的讨好权贵。
他知道马超的内心一定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但在这乱世之中,又有多少人能够保持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呢?
马超见氛围被他成功炒热之后,这才嬉笑着开口说道:
“韩公公,小子今日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望您能够施以援手。”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请求会遭到拒绝。
“哦?但说无妨。”韩赞周饶有兴致的回应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想听听马超究竟还有什么请求。
“韩公公,小子家中有一位二娘,带着我的两位兄长,前些年迁到宣府城内居住。
我母亲心中一直都很挂念他们,此次进城,还特意嘱咐我务必要寻到他们一家团圆。
若有幸能将他们带往神木县共同生活,那就再好不过了。娘亲所托之事,身为儿子的岂有不尽心之理?
所以,恳请韩公公能应允此事,成全小子的一片孝心。”
马超之所以表现的如此谦卑有礼,言辞上也是恳切真诚,宁愿如同一个小丑般被人愚弄,就是希望宣府城内这些官老爷不要暗中使坏。
如果自己为了所谓的尊严,而让二娘一家子遭遇到什么不测,那自己这一辈子都将会为此而遗憾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