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恨,做好了迎接血洒疆场那一刻的准备。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战局最为紧急险峻之时,同意未婚妻登上那架仅配备一挺机枪的教练机,毅然决然的升空迎战。
当他被数枚子弹击中身躯时,仍一心想着要与敌人同归于尽,企图用去撞击日军的僚机。
所以在未婚妻驾机驶离战场时,他才会情绪失控的破口大骂,怒不可遏。
我伟大的中华,历经数千载岁月而不衰,为何却要屡屡惨遭异族无情的屠戮?
难道我们……就真的如此不知回顾与反思吗?
在上辈子,面对那落后挨打的苦难局面,我没有能力去改变分毫。
但今生今世,拥有三百年先知的我,定当竭尽全力扭转乾坤!
凭借这副男儿之躯,彻底铲除所有可能危及中华安危的隐患。
“五弟,你想啥呢?”
正当马超沉浸于思绪中时,马强的呼喊声在耳边骤然响起,将他恍惚迷蒙的神志猛的拉回到现实。
回过神来的马超定睛一看,自己此刻正和家人,拥坐在一辆颠簸摇晃的马车内。
小妹马莲安静的依偎在母亲怀中酣然入睡,一旁的马强则伸出手臂,亲热的搭在自己肩头上。
“没……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脑袋有点晕沉。”
马超下意识的回答道,并揉了揉太阳穴来缓解不适。
“瞧你这副两眼发直,魂不守舍的模样,就像掉了魂儿似的。”
马强见状不禁调侃起来,同时用力拍了拍马超的肩膀,以此来表示关心。
随后,他就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身体更舒服些,想与马超一同倚靠着歇息片刻。
从胡思乱想中醒来的马超却没有睡意,他挣脱开马强的手臂,探头向车外观察,然后轻声说道:
“四哥,你能不能跟我讲一讲……咱家里的一些事情?”
“这有啥好说的?”马强不以为意的反问道。
“四哥,你就随便说说吧!我上次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能是把脑袋给摔坏了。
不但以前的事情记不起来了,甚至连人都认不出来。”
马超皱着眉头向马强解释道。
他心中却暗自琢磨,既然已经别无选择的来到了这个时代,那就只能努力去改变它。
首先要从了解自家情况开始,说不定还能从中寻找到,对未来事业有所帮助的线索。
马强听闻他给出来的解释,眼神中闪过一丝关切,但嘴上还不忘调侃道:
“原来如此啊!不过你也别担心,如果你将来真变成了一个傻子,以后四哥会罩着你的。”
“少废话!赶紧说正事。”
马超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反怼道。
马强见状,嘿嘿一笑,然后压低嗓门说道:
“咱家老爷子,原本只是灵山卫的指挥佥事。
前段时间,辽东建奴十多万大军犯边,去京畿勤王的那个指挥使,和他带去的一千人全部战死了。
正因如此,朝廷才会提拔咱爹当上了灵山卫的都指挥使,却要再次组织兵马北上勤王。”
马强说到这里时,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继续说道:
“大娘房里的大哥马成,不但人长得英俊潇洒,年纪轻轻便帮助爹管理亲卫家丁。
他不仅精通四书五经,还擅长武艺兵法,尤其善用一杆丈八长枪,可谓是文武双全。
在军中表现出色,深得咱老爹的赏识。
这个月也和咱爹一同被朝廷提拔,从灵山卫副千总,晋升为亲卫营千总。”
马强边说边挺起了胸脯,一副我爹和我哥都是大官的得意神情。
“二娘家的二哥马龙和三哥马虎,分别是十五岁和十六岁。
二哥生得龙精虎猛,为人也豪爽讲义气,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
三哥却是性格文静,喜欢一个人躲在房里读书写字,可白瞎了他的名字叫马虎,我看叫马葫芦才对。
呵呵呵!”
“啪!”
刘氏的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的拍打在了马强的后背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有话好好说,不许拿你兄长开玩笑!”
马强皮糙肉厚并没有被打痛,他冲着刘氏嘻嘻一笑,继续说道:
“二哥一直向往着能参军报国,吵闹着要进入灵山卫担任军职。
只是不知为何,父亲却始终没有同意他的请求。
至于咱俩嘛!乃是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
我今年十三岁,你今年也十三岁;我生的聪明伶俐,你也生的英俊帅气。
这是咱妹妹马莲,正值十岁芳龄,生的乖巧可爱,是咱娘的小跟屁虫。”
说话间,马强伸手指向正在车厢内闭目小憩的母亲,轻声说道:
“这位正在睡觉的美妇人,便是生养我们的亲娘。”
看着母亲的面容,马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
了解完这个时代的家庭情况后,马超的好奇心并未得到满足,接着问道:
“外面驾车的人,还有步行跟随的那位又是谁?”
他对于车外负责护送的两名家丁,也同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驾车的是王先生,据说原本是一位游方郎中。
因为用错药治死了人,才落难到灵山卫,咱爹出面帮他把官司了结后收留。
旁边那个扛着木棒的叫赵大龙,听人说他以前曾经是个打家劫舍的山匪。
身上背负的人命官司不下十条,是被咱爹……”
“啪!”
正满脸得意神色,对马超低声讲八卦的马强,突然间感觉到后背上一阵剧痛袭来。
原来是假睡的娘亲再次出手,更用力的拍了他一巴掌,并语气严厉的呵斥道:
“老四,你不许跟老五胡说八道。”
马强委屈巴巴的看着母亲,嘟囔着嘴抱怨道:
“娘,您怎么总是只打我一个人啊?明明是老五缠着我问……”
“你给我闭嘴!”
母亲刘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马强立刻就乖乖闭上嘴巴,不敢再吭声了。
他转过身体冲着马超扮了个鬼脸,随即就又转过头对母亲露出谄媚的笑容。
“娘亲训斥的太对了,孩儿现在知错了。
以后您还是用竹条打我吧!这用手打着多痛啊?儿子也会心痛的。”
紧接着,他便倚靠在车厢棚壁上,装模作样的闭起眼睛假装睡觉,似乎是一位知错能改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