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萨拉查三人处理完海尔波与巨型章鱼的战斗,把格兰芬多的灵魂暂时锁在密室后。回到黑湖的三人看到了全身湿透,静静守在黑湖边的斯内普。
赫奇帕奇与拉文克劳朝黑湖下方看了眼,拉文克劳又侧头看了眼城堡,逐渐飘入黑湖中,“邓布利多需要留在城堡照看学生,我去下面安抚人鱼它们。”
“那罗伊纳你小心。”赫奇帕奇担忧的看了拉文克劳一眼,随后走向斯内普,“斯内普教授,你还好吗......?”
萨拉查从到这里开始,双眼一直注视着湖底的方向,他身侧的手不断握紧。为什么刚刚明明向伊比利斯那里输送了三人几乎全部的魔力还是无法阻止?还是不够用吗......
而一旁坐着的斯内普没有回答赫奇帕奇的问题,他抬眼看向萨拉查的方向,紧皱起眉,“斯莱特林,你有办法彻底抵抗神明的惩罚对不对?”
“我不知道。”萨拉查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表情冷漠的看了眼斯内普,随后转向黑湖。深红色眼眸注视着平静无波的水面,萨拉查身侧的手依旧紧握着,“我相信一切的魔咒都存在根本的规则与限制,就像她身为死神无法出手救人一样,有局限,也有相应违背的惩罚。”
侧头看了眼斯内普,萨拉查继续道,声音似乎有些波动,“神明对死神伊比利斯设下神罚,而不是对身为人类的伊比利斯。丧失死神之力是伊比利斯舍弃死神心脏的结果,而彻底变成人类是她彻底失去力量的后果,是来自神明的惩罚,也意味着她不再是死神。”
“成为人类的她就不再是神明的惩罚对象......如果一次性使用全部剩余的力量,抵抗住惩罚,那彻底成为人类的她就不被束缚。”斯内普快速意识到这一点,内心燃起希望的瞬间却再次被萨拉查的话扑灭。
“那你如何确认神明会饶过不再有还手之力的她?一个普通的人类如何逃过神明的力量?我们连阻挡她体内尖刺的力量都不足够。而且,她并不愿意彻底成为人类,她不想,也不能这样。”
萨拉查的疑问在斯内普心中反复回荡,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斯内普眸色复杂的看着湖面,下巴绷紧。
“所以她不会抵抗惩罚,也不会放弃力量变成人类。现在的一切,只是为了坚持到她赎罪结束的刑缓。”
瞥了眼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的斯内普,萨拉查冷哼一声双手环胸的站在黑湖边,语气变得更加冷硬,“凭你是无法说服她的,你觉得她会为了这种无用的情感再次停下脚步吗?”萨拉查咬了咬牙,紧皱起眉,“她要冲破的枷锁不止是那两千年,她想要的更不是简简单单的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她痛恨这样的自己,更痛恨对此心生羡慕的自己。”
说着说着,萨拉查再次陷入沉默。他想到最近伊比利斯的变化,总是一副轻佻而无所谓的态度,而背后隐藏的焦虑与恼怒,时时刻刻在燃烧着她。
直至清晨的余辉轻轻洒落在宁静的湖面上,一双显得苍白而无力的手缓缓从深邃的湖水中探出。伊比利斯艰难地爬上了岸边,她的四肢无力地张开,整个人瘫软在柔软的草地上,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空。
她的全身被冰冷的湖水浸透,衣衫紧贴着肌肤,而那湖水中似乎还混杂着丝丝血迹,将她的身影映衬得格外凄楚。几缕银白的发丝凌乱地贴在她的脸颊上,与她平日里的从容判若两人,此时的她显得无比狼狈和脆弱。
就在她即将被这份疲惫彻底吞噬之际,她朦胧的视线中捕捉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快步向她走来——斯内普与萨拉查。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无力的手再次不自觉地握紧,指尖在草地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仿佛是在试图抓住这一丝难得的依靠。然而,她最终还是偏开了头,将满是疲惫的脸庞深深地埋入了柔软的草地之中,不愿让他们看到自己此刻的脆弱。那股无名的烦躁与愤怒似乎在心中燃烧的更加强烈。
“你们,真的很烦人......”
随着最后一丝意识的消散,疲惫如潮水般将她彻底席卷,伊比利斯在下一秒便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只留下那片被余辉照耀的湖面和草地上,她孤独而脆弱的身影。
再次睁眼,是校医室的天花板。伊比利斯咳了下干涩的喉腔,望着天花板愣了一阵才缓缓坐起身。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包扎,透过病床旁的白色纱帘还能隐约看到庞弗雷夫人忙碌收拾的身影。
抬手挡了挡窗外照进来的刺眼光线,目光下移时,看到了放在病床旁桌子上的东西。几瓶魔药,四五盒小零食,以及一封信。伊比利斯的视线略过桌面的零食盒,在药瓶上停留一阵,最后拿起那封信打开查看。
她率先看向信的署名,略微疑惑的眨眨眼,阿利安娜?
信的内容没有几句,字迹工整漂亮,在羊皮纸右下方处还粘着一朵黄色雏菊。
“格里姆大人,
您一定会很快康复的,我很担心您,但也相信您。哥哥他们会处理好黑湖中生物的骚动,拉文克劳女士她们也很厉害,帮了很多忙。
真的很可惜,您太忙了,没有时间出席舞会。阿不福思送我的礼服很漂亮,我跟哥哥他们都跳了舞。格里姆大人,如果有机会,我能跟您跳一曲吗?我一定不会踩到您的脚的。
祝愿您早日康复,
阿利安娜。”
将信封收入戒指,伊比利斯躺回床上。她闭上双眼,再次睡了过去。
夜晚,阿利安娜正躺在自己床上。侧头看了眼已经入睡的室友们,她微叹口气,思绪逐渐飘远。
“不知道格里姆大人醒了没有,她身体还好吗......”
靠近她床铺最近的窗户在夜风中猛然间吱呀一声开启,一股带着寒意的夜风悄然侵入,随之,一道敏捷的身影轻盈地跃入了房间。阿利安娜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双手本能地伸向枕头边,一把抓起了她的魔杖,警觉地对准了那刚刚显露身形的不速之客。然而,当她定睛看清来人的面容后,不禁惊讶地低呼出声:“格里姆大人……!”
“嘘。”伊比利斯迅速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侧过头,用眼角余光扫视着周围其他正熟睡的学生,压低声音道,“别吵醒她们。”
阿利安娜连忙点头,眼中满是慌乱与惊喜交织的神色。伊比利斯见状,缓缓走到她的床铺边,轻轻坐下,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你的信我看到了,真的很感谢你,阿利安娜。”她说着,侧过头,看向依旧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女孩,然后从口袋里缓缓掏出一朵鲜艳的黄色雏菊,轻轻地放在了她微微颤抖的手心中。
“阿不福思给你准备了什么样的礼服呢?我能看看吗?”伊比利斯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
阿利安娜闻言,眼眸中瞬间绽放出激动的光芒,她连连点头,仿佛得到了某种珍贵的许可一般。随后,她小心翼翼地走下床榻,每一步都尽量放轻脚步,生怕惊扰到沉睡中的室友们。她轻手轻脚地来到衣柜前,轻轻拉开柜门,仿佛在揭开一个神秘的面纱。
在她的手中,一套精致无比的礼服裙逐渐展露无遗。这套礼服以象牙白为底色,上面绣着细腻的金色花纹,如同晨曦中轻轻摇曳的露珠,既纯洁又不失高雅。裙摆轻轻曳地,每一层轻纱都似乎在诉说着梦幻与浪漫。最令人瞩目的是,裙身巧妙地融入了淡雅的橙红色元素,与阿利安娜那头如红橘般绚烂的长发交相辉映,既突显了她活泼天真的气质,又不失少女的温婉与甜美。当她轻轻转动身体,裙摆随之起舞,仿佛将整个房间都染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完美地展现了她的青春活力与独特魅力。
更令人赞叹的是,这套礼服裙与阿利安娜那一头红橘色的长发简直是天作之合。红橘色的长发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绚烂夺目,与礼服裙上的淡雅色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在整体上达到了完美的和谐。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的美丽增添了几分不可言喻的光彩。
伊比利斯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阿不福思很有眼光,很漂亮。”
女孩听到伊比利斯的赞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您......我本来打算跟您跳第一支舞的。不过也没关系,您身上的伤好些了吗?我以为庞弗雷夫人不会让您这么快离开校医室。”
伊比利斯的眼神柔和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她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床铺,示意阿利安娜坐下。“别担心,我的伤已经好多了,庞弗雷夫人确实建议我多休息,至于我怎么出来的.....就不用过多纠结了。”
她抬眼看向女孩,想起阿利安娜在信中希望自己与她跳舞的内容,“但跳舞的话,就算了。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接受。”
房间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声和远处猫头鹰的啼鸣打破了这份宁静。
“格里姆大人,我……”
阿利安娜的话语在喉咙里转了几转,欲言又止,仿佛有万千思绪涌动在心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伊比利斯静静地凝视着阿利安娜,耐心等待着她找到合适的言辞。过了片刻,阿利安娜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向伊比利斯:“格里姆大人,我一直都对您怀有深深的敬仰。这不仅是因为您的勇敢与强大,更是因为您对每个人都展现出的那份关怀与尊重。我期盼着,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也能像您一样,成为一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
伊比利斯听后,银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嘴角随之微微上扬,虽有些自嘲与无奈,但她还是抬手轻轻摸了摸阿利安娜的头:“从未有人曾说我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所以,你将来千万不要变成我这样。”一颗水晶球放在了女孩手中,伊比利斯继续道,“这是给你的谢礼。如果遇到任何危险或魔力产生暴动时摔碎它,你哥哥他们与我会立刻感应到。”
阿利安娜双手紧紧捧着水晶球,视若珍宝般看着,“真的谢谢您......但是您刚刚说得不对。”
“我永远也成为不了您这样的人,您很好,真的很好。”阿利安娜抬手抓住伊比利斯的手,紧紧握了下,“您就是我心中的神明,您救了我,救了哥哥们。”女孩的看向伊比利斯的双眸充满了虔诚与真挚,语气诚恳,“我知道我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但只要您需要我,任何事,我都会努力去做!”
伊比利斯微垂下眸,眸中闪过一瞬的挣扎。再等她抬起头时,冲阿利安娜露出了柔和的微笑,“那太好了,阿利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