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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煦和莫莫闻声后,齐齐转向苏秋心。

一个满脸惊喜振奋,一个眉头紧锁。

“真的?”南煦声音软化不少,眸中染上一丝热切。

他希冀的眼眸望向怀中的莫莫,在触及到她冰冷的眼神时,瞬间冷静。

南学林靠在沙发上,盯着南煦那副不值钱的样子,轻嗤一声,“没出息的臭小子。”

唐晓君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低声呵斥,“闭嘴!不是说好了吗?到了之后你一句话不许说。”

南学林瘪瘪嘴,不满地盯着南煦。

要不是南钰这两年活不见人,南煦也为了眼前这个女孩一年到头不回家。

他被家里两个女人吵得头都大了。

不然说什么他都不会妥协,这样背景的女孩还是不够格进他们家门。

“当然是真的。”苏秋心见南煦态度软化,颇为欣喜地继续说道,“你两年前不就和我说过要娶她吗?还从我这里拿走了那个镯子,现在不正是好时候吗?”

“刚好你俩的年龄也到了,可以谈谈婚事了,不然你还想再拖人家几年?”

南煦听到这话,难得显现出一丝无措,“我……”

他小心翼翼地望向莫莫,试探她的态度,“我没想拖着。”

莫莫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她的沉默似乎被大家认定为默认。

苏秋心面上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

客厅内的氛围忽然温馨起来,有种皆大欢喜大结局的感觉,让莫莫感到格外不适。

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两人结婚是个最好的结局。

可是没有人问过她的意愿。

她哑着嗓子开口,“我不愿意。”

坐在对面的南学林眸光一亮,暗地频频点头,颇为赞同地看向她。

南煦眉眼一压,音色沉重,“为什么?”

莫莫忽略南学林的视线,瞥了眼苏秋心担忧的眼眸。

她抬起头,直视南煦双眼,“我不想嫁。”

接着,她望向苏秋心,“阿姨,我和您说过的,我不会嫁给他。”

南学林微微颔首,满意地望向莫莫。

莫莫转移视线,对上南学林,声音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地回应。

“我家里的情况,想必你们早就清楚了,我们不合适,无论是我们两个人本身,还是我们两个家庭。”

莫莫说到这里顿了顿,“虽然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和南煦对未来的规划完全不一样,想必南家的各位长辈不会依着南煦,让他任性地跟我走。”

“现在南煦只是一时上头,我们也仅止步于谈恋爱,不会有未来,等他激情褪去,还是会像你们所期望的那样,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苏秋心眉宇轻蹙,开口劝道:“阿姨觉得吧,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莫莫冷淡地打断,“阿姨,这些问题很现实。”

“刚刚我说了想呆在国外,您进来的瞬间就否决了。”莫莫定定地看着南学林,脸色平静。

唐晓君气急败坏地拧着南学林的大腿,责怪地眼神落在他身上。

这死老头子,就该把他嘴缝上!

真是一句话都不能让他说。

南学林捂着大腿,面色僵硬,嘴角抽搐。

他死咬牙关,敢怒不敢言。

只能愤恨地盯着莫莫,这小姑娘有心机,知道拿捏人心。

更不能让她进门了!

苏秋心难堪地望向南学林,一时无言。

她能确定,自己儿子是真的喜欢面前这个小姑娘。

南煦能为了这个女孩,拼命学习商业知识。

仅仅两年。

一个从不触碰商场的人,如今能在各种项目上游刃有余。

连她都不得不感叹,这女孩对他的影响真的很大。

但似乎现在这个小姑娘依旧如两年前一般,对他们保持敌意。

再加上爸这态度,明显不喜欢莫莫。

她一时犯了难,怅然地望向唐晓君。

唐晓君对着南学林翻了个白眼,对着莫莫慈爱地开口,“孩子啊,爷爷他就是脑子不清醒,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是啊,爸就是嘴上不饶人,听一嘴就行了,别生气。”苏秋心跟着劝说。

“爸只是思想还停留在以前,觉得生在国内,就不该想着往外跑,他只是和年轻人思想不一样而已。”

苏秋心近乎苦口婆心地劝解莫莫。

莫莫对此不以为然,哪是什么老旧思想,说白了就是看不上她。

莫莫垂下眼眸,盯着腕上的锁铐。

她知道她们在避重就轻。

她们只是让她不要将南学林的话听进去,却绝口不提南煦以后能不能跟着她去国外。

这些只是她们一时稳住她的借口。

按照目前状态,估计南煦还是未全权掌控南家。

那么,他依旧是受制于家族,没有自由。

客厅一时无比安静,陷入一种僵局。

刚刚的谈话,南煦没有插一句话。

他晦涩难明的双眸落在莫莫身上,眼尾殷红,一言不发。

莫莫刚才的言论,又一次提醒他,她不喜欢他。

她说的所有一切都只是借口,她就是不愿意嫁给他。

他明确和她表示过无数次。

除了把他扔下,她想做什么,想去哪,他都无比支持。

可是她还是不愿意,她还是想扔下他。

空旷寂静的客厅,仿佛硕大的蒸笼,让他喘不过气,窒息又心痛。

莫莫站起身,锁链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无比响亮。

众人望向泛着光的银链,眸中难掩惊愕。

似乎现在他们才发现,两人中间拷着锁链。

之前由于南煦一直揽着莫莫,锁链掩藏在两人的衣衫下。

莫莫瞥向面色惊异的众人,嗤笑出声,摇了摇锁链,“都看到了?”

苏秋心错愕地望向南煦,“怎么回事?”

南煦低垂着头,毫不慌乱,一声不吭。

南学林眉心一挑,颇为诧异地望向南煦。

他可没教过这小子把人拷在身边。

所有人都坐在沙发上,只有莫莫一个人站着。

她敛下眼帘,居高临下地睨着众人,言语疏离又厌恶,“大家都知道我从小就被家暴吧?”

她大喇喇地将自己的伤疤揭开,毫不避讳。

南煦听到这话浑身一颤,不解地望向莫莫,语气晦涩难懂,“宝宝,你别说了。”

莫莫垂眸,毫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

苏秋心张大嘴巴,怔愣地望着一脸讽刺的莫莫。

她不明白,这个时候,莫莫谈论她的那个父亲是为什么。

莫莫的面色冷淡又疏离,“这样家庭长大的我,怎么敢嫁给一个把我锁起来的人呢?”

南煦眼尾带着压抑的猩红,浑身颤抖,连带着锁链都响起讽刺愉悦的歌声。

他的呼吸沉重又痛苦,似乎每一次喘息都用尽了全部力气。

他张了张嘴,试图辩解,但是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声。

他想说,这只是防丢绳,防止她把他丢了。

不是想把她锁起来。

然而莫莫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她弯下腰,微凉的指尖触上南煦左脸上的十字伤疤,另一只手钳制住他的下巴。

南煦被迫仰头迎上她锐利的目光。

“你说呢?是不是啊?”她的语气温软又凌厉,带着无限讽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