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听到一道凉涔涔的声线传来。
“就算你脸皮厚，我还嫌膈应得慌。”
沈茉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手心里无端冒出虚汗，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脑海在这一瞬间，各种画面不断转换，各种情绪反复交织。
有和他在军营里的甜蜜，和他分手的场景，有她刚回国后阴郁的半年，最终回忆落在母亲病弱的身躯。
她苍白的解释：“你放心，我没和他上过床。”
“亲过吗？”
“没有。”
压在胸腔沉郁的闷气终于散了一些。
其实当在包厢里问他那弟弟最后几个问题的时候，贺景尧的面部表情早就出卖了他。
这也是他没当场揍他个狗血淋头的原因。
她还能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说话。
手机的震动打乱了她的思绪，她按亮屏幕，是贺景尧转来的两万块钱。
这些钱是她拼死拼活才能赚到的，可是如今，只需要应付贺景尧的家人，一个简单的同学聚会，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
那边传来阴沉飘渺的声音：“所以呢？”
他想要的结果不仅是这样。
看着她煞白的小脸，眉宇间的挣扎痛苦尽显，低着头，也不说话。
整个人瘦小得仿佛风雨中飘摇的小花，没有任何依靠。
他目光落荒而逃，匆忙移向地面，害怕自己再次心软。
“你该不会觉得不和他上床，就结束了吧？”
半晌，没有听到她的回应，她又沉默了。
“沈茉，你还真敢这样想？”
拳头紧握成拳，指关节凸显出明显的白色，仿佛随时能将一切击碎的手臂气得在发抖。
他有多久没动怒了。
果然遇到沈茉，他的情绪半点都忍不了。
此时，他再次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也不再理会她在不在场，直接将烟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压制住胸膛噌噌冒出来的火气。
“我知道你现在见到我就会厌烦，你放心，我不会嫁给他，只是......暂时做他的女朋友。”
“只恋爱，不结婚？”
青白色的烟圈晕散开，模糊了他的刀削般的侧脸，陡然间扔掉手里的烟蒂，眼神锋利又冷然，朝她步步逼近。
她吓得节节败退，被他目光触碰的地方有些发疼。
“沈茉，几年不见，你倒是玩得花。”
看着那双熟悉的眉眼，她有无数的话想要喷涌而出，可话到嘴边却成了一片苦涩。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分手。”
她知道他不想再见到她，这辈子都不想和她有联系，即便她能靠自己的努力去拼命赚钱，但是光是违约金，她也会被这三倍的金额给压垮的。
况且，贺景尧确实给得太多了。
她没办法妥协。
面对男人的逼迫，她急得眼眶发红，那睫毛似是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成串的泪珠扑簌簌地落下，眼尾红得可怕。
每一颗都重重砸在他的心脏，铺天盖地的痛意席卷而来。
“哭什么？”
他都还没有哭，他等了她三年，三年为她守身如玉，没有和任何女人拉扯不清。
贺斐砚将人搂进怀里，心里早已软得一塌糊涂，其实只要她能站在他面前，他就已经原谅她了，见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心里时刻坚守的防线会因为她而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