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让人一一记下云姝所叮嘱的每一句话,然后点头之余还不忘追问道:“云大夫可还有需要叮嘱的地方?”
云姝略想了想,未曾发觉有遗漏的地方,所以摇了摇头,“不曾,若是有需要改正的,我会派人通知的。”
晋王妃舒了口气,然后浅笑着试探问道:“我听闻云大夫在参加‘天下第一楼’的比赛,不知今日结果如何?”
“自然是过了的。”
云姝浅笑,“不过是第一轮,七成的通过率,只要是稍有点名气和水平的酒楼,那自然就都能过的。”
“我看云大夫在养生一道上颇有建树,不知为何没有往这个方向发展呢?
毕竟,药膳师的身份可不是酒楼大厨可比的。”
晋王妃见云姝对楚凌越的身体调理确实有益,不由得动了将人留在身边的心思。
她们毕竟是旅居于此,跟云姝可谓是萍水相逢。
若是比赛一过,云姝要离开此地,她们又该去何处找人呢。
若是云姝没什么本事,只是嘴上说说那也就罢了,可是这几日来,自家孩儿的身体变化确实是看在眼里。
她也就对云姝能调理好自家孩儿的身体抱了几分期待。
虽然不敢说云姝到底能做到何种程度,但哪怕只有那么点微末的希望,她都要牢牢的抓住。
唯有在此期间拿出足够的价码将人留下,那才是上上之策。
毕竟一个随行的药膳师,一个可以住在府上,昼夜随时传唤的府医,才能更加保障自家孩儿的安危啊。
不过这个云大夫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太少了,自己此行出来带的人手又不是那么的多,查个消息竟然三日了还没有回复,晋王妃又有些心急,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来套话了。
云姝心知她所言何意,因此直言道:“药膳师和酒楼大厨这两个身份并不冲突,我可以两者兼顾。
而且相比之下,无论是哪种身份,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份职业,只要能获得成就感和满足感,那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若是只有那显赫的名声,我却做的不开心,那纵然是捧座金山给我,我也是不愿意的。”
云姝见晋王妃神情稍凛话锋一转安慰道:“不过夫人放心,我既然已经答应接手公子的病情调理,那么自然会做到有始有终。
哪怕过段时间比赛结束,我启程返回岭南,也不会中断了公子的病情养护的。
届时有两个方案可以选择,一、我们靠驿站传信,每十日沟通一遍病情。
反正公子这用药方子最近确定下来后就不会频繁更改了。
如此,哪怕是远程通信也是可以的。
夫人只需要找一位府医,将公子的脉象写在信上传给我就好了。
我会酌情调整方案,确保公子的病情不会被延误。
第二种呢,就是需要辛苦下夫人和公子了。
那就是你们跟我走,住在我家附近。
如此,别说十日一诊脉,就是五日一诊,三日一诊也是可以的。
就看夫人和公子如何选择了。”
云姝自从打算给楚凌越调理身体开始,就没想着隐瞒自己的身份。
因为若是其他人来查,谢家定会帮着遮掩,让对方查不到自己的真实信息。
但若是晋亲王府来查,中间还关乎着楚凌越的性命安危,恐怕到时谢家不仅不会帮着遮掩,还会主动来劝说自己。
娘亲舅大,爹亲姑大。
谢楚两家的关系注定了会是这么个结局。
如果一定要在楚凌寒和楚凌越两者之间做个选择,那么云姝相信,谢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楚凌寒。
但若是只是给楚凌越治病,并且还伤害不到楚凌寒,那么谢家应该会反过来劝说自己的。
毕竟他们是打折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亲戚关系。
而自己是只在乎楚凌寒感受的人。
与其到时被动,不如选择现在主动。
所以云姝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方案供晋王妃选择。
如此,还可以在对方不清楚自己身份前答应自己的条件,争取最大的利益。
当然,若对方要强来,少不得要让系统晚间入梦去跟她们好好聊一聊了。
果然,晋王妃的眉头微蹙,稍作迟疑后开口道:“就不能有第三个方案吗?
比如,云大夫跟我们回府……
酬金方面自是不需要云大夫担心的。
说句不夸张的话,我家在晋地可以说是富甲一方,所以完全可以出得起给云大夫的报酬。
甚至于云大夫也可以说明你做生意所产生的收益,一切损失影响,都可由我们负责。
还有,云大夫若是实在想做生意,那也可以将生意开在我们所在的州府以及附近。
这岂不就是一举两得。”
晋王妃说的言辞恳切,若是一般人,定会为其心动。
云姝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心知她此言所代表的重量。
可惜,她志不在此。
云姝垂眸浅笑,“夫人,我知你爱子心切,也信你会为公子倾尽所有。
不过,钱财是我所爱,却非我独爱。
我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所以我还是希望夫人可以好好考虑下我的两个方案。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比赛一天已然疲惫,还有家人在等我回去用晚饭,就不打扰夫人和公子了。
告辞——”
云姝说罢起身微微行礼,然后就往外走。
晋王妃略显不满却没有阻拦,只是给了刘管事一个眼神,然后对方就陪笑着送云姝等人出去。
再看不到她的身影之后,晋王妃眼中显露出不怒自威之色,情不自禁地喃喃道:“不识抬举。”
她身边的嬷嬷小心劝道:“王妃,那云大夫想来也是年纪太小,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识得深浅,更不知您和世子的真实身份才会如此说。
待世子身体有所好转,下次您再见她时,不妨表明身份,到那时她定然不敢再口出狂言,一定会欢欢喜喜跟随您回府给世子调理身体的。”
晋王妃脸色略缓,喝了一口茶后道:“我倒是不怕她区区一个小丫头,只是担心她背后的人。
她这般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本事,那教授她的师父或者是家族定然也是了不得的。
而且我观她言行举止,皆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尤其是那一笔字,恐怕只有世家贵女才能习得。
所以,没查清她身份背景前,我还是不要跟她撕破脸比较好。
毕竟有些隐士高人就是有些怪脾气,只能顺着,不然就弄巧成拙了。”
那嬷嬷好似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王妃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