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么捉弄他不好吧?”
云姝表示不赞同,借着醉酒打探隐私,这绝非君子所为。
“不会问太过分的话题的。”
谢怀信劝说,“就是问问这个心思深沉的闷葫芦每天都在想什么,我发现他越来越难猜了,一点都不像小时候好玩。
就比如上次在庙里摇卦,我问他求的是什么,问了三次了,他都是避而不答。
还有,他房间里突然有了个上了锁的柜子,这在以前是绝对没有过的。
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问了也不说,神神秘秘的。
但他总是看着那个柜子发呆,有时还会笑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怀疑这闷葫芦有心事、有秘密了。
让他平时总是笑话我马虎心里不藏事,今天我就挖挖他的小秘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笑我。”
说罢谢怀信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报仇”样。
谢婉妤露出个很惊讶的表情,视线在楚凌寒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眼云姝,嘴角微微勾起,笑而不语。
谢怀瑾则一副八卦的样子,很是感兴趣的追问:“还有这样的事情吗?表哥有个上锁的柜子?”
云姝闻言也很诧异,但想了下还是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愿说,我们不能强求。”
以楚凌寒的性子来说,他不愿说的,那必定是他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如果被人借着醉酒套了出来,那一定会成为他尴尬万分的黑历史。
要是他断片了后续忘了这段记忆还好说,可若是醉酒后醒来还记得这段记忆,那还不得羞愤而死啊。
想到这,云姝也不求助谢怀信了,直接自己上手,扶着楚凌寒就想将他扶到屋子里去。
就算她可以让他靠着自己坐在这庭院中不摔倒现在也不行了,她得把他跟谢怀信隔开,不然楚凌寒的秘密就不保了。
“哎——阿九你也太护着他了吧,我就问一个问题也不行吗?”
谢怀信不甘的追问。
“想问等他清醒了问,他愿意答,别说一个,一百个也随你们。但现在,半个也不行。”
云姝扶着楚凌寒就走。
好在楚凌寒虽然醉酒了,但酒品不错,一点都没有耍酒疯,只是乖乖坐着,被云姝扶着起来的时候动作迟钝了点,但还算乖巧。
不过迈步时到底有些不稳,云姝一时不察,他已经整个人朝着她这边倾斜过来,亏得云姝力气大,下盘也稳,不然这一下非得被他带得摔倒不可。
谢怀信见楚凌寒高大的身躯往云姝的小身板上栽,整个人都该把她盖上了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连忙过来帮忙,一边把楚凌寒的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一边对云姝道:“阿九,你要不要这么偏心啊。
他笑话我的时候你就不出声,我要挖点他的小秘密你就不让,你偏心偏到咯吱窝去了啊。”
谢怀瑾在旁边插话道:“二哥,你才知道阿九姐姐偏心吗?你没看上次中秋节,她可是亲手给表哥雕了个冬瓜小像灯笼,咱们都没有的。”
“可是我后来找工匠给大家做了啊,图案还都是我画的。”
云姝辩解,“我后来还给你又雕了牡丹花呢,你怎么不说。”
“阿九姐姐你也说那是后来了,而且还是我缠着你要的。可表哥那个就不是,那是你主动送的,还是独一无二。
就连今天,你都是先给表哥开小灶,又是我们没有的。”
谢怀瑾说完嘟了下嘴,一副小孩子争宠的表情。
云姝语塞,想了想好像还确实如此,只得老老实实地道歉,“那好吧,下次有什么稀奇的新鲜的,先想着小瑾好不好?还有二哥,下次傅辰若是再笑话你,我也帮你说他。”
“这还差不多。”
谢怀瑾立即喜笑颜开,谢怀信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架着楚凌寒就往屋里走。
楚凌寒这会儿却不配合了,他不迈步,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九……”
“什么?”
谢怀信凑近去听,只听到个尾音,然后气笑了,“是,酒、酒、酒!你刚刚喝酒了,已经喝多了就别再拿酒了啊,先进屋里歇歇吧。”
楚凌寒没动,又嘟囔了一句,“阿九——”
这下谢怀信和云姝都听清了。
他嘟囔的不是“拿酒”而是“阿九”。
谢怀信和云姝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明白为何他会念叨云姝的名字。
云姝微微侧头,从下往上看楚凌寒酡红的脸和水润的眸子,就见那醉酒后的眼睛格外的亮,好似天上的星星都被揉碎了撒入其中似的。
她用自己空闲的那只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轻声道:“傅辰?”
楚凌寒一把抓住了那只乱晃的手,握着就扣在了自己胸膛心口的位置,薄唇微翘,又是一声缱绻的呢喃,“阿九——”
云姝傻了。
谢怀信却电光闪电间的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却不敢当着云姝的面问,只得试探着在楚凌寒眼前晃了晃手,“傅辰,我是谁?”
楚凌寒置若罔闻,还是看着云姝微笑。
谢怀信再问,他还是不答,还是云姝问了句,“傅辰,你看他是谁?”
楚凌寒慢吞吞地扭头,在谢怀信期待又忐忑的眼光中慢吞吞的开口,“阿九——”
谢怀信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萎了,肩膀都就势下塌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原来真是醉的不清醒了,只会说一个词。”
云姝也松了口气,松完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为何要松口气呢?
“就算只会说一个词,那为何是你的名字呢?”
谢怀信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症结所在,狐疑地看向云姝。
云姝不知为何,一时间有些心慌,但还好面上不显,她很是冷静的应对,“大概是因为刚刚的面和酒都是我给提供的吧。”
谢怀信慢慢点了点头,微蹙的眉头却没有放开,也不知道有没有全部相信云姝的回答。
但他还是揽着楚凌寒的腰背将他往上拖了拖,然后将他架到屋子里去了。
放到带着扶手的椅子上坐下还不算,还倒了杯茶凑到了楚凌寒嘴边,喂着他喝下,然后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托着下巴观察他。
视线还时不时的往跟进来的云姝身上扫几下,一副产生怀疑亟待验证的模样。
云姝顶着这样的目光简直如芒在背,她起身去洗了个帕子,然后冰凉的帕子就糊上了楚凌寒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