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和宫等着的玛禄看见女儿,也是欢喜得不得了,拉着手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瘦了,瘦了好多。”
温宪也想她呢,依恋地靠在她的怀里:“女儿没事,只是路途奔波,过些日子就养回来了。额娘在宫里可好?有想我没?”
玛禄轻轻抚摸着温宪的头发,含笑说道:“额娘在宫里一切都好,只是日夜都在牵挂着你。你这一走,额娘做什么都没劲儿。现在你回来了,额娘这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说着,玛禄拉着女儿在榻边坐下,吩咐宫女端来女儿最爱吃的点心和茶。
“额娘,四哥和我这次从江南带回来了好多有趣的土仪。只是今日回宫带着实在不便,四哥明日把它们都带来。到时候,额娘您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物件。挑完之后,剩下的我就以胤祚的名义送去给太后和皇阿玛那里,让他们也瞧瞧。”
玛禄宠溺地看着温宪,低头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好,额娘明日看着。快和额娘说说,这一路上都遇到了什么事?”
温宪眉飞色舞地分享起自己在江南的经历,玛禄兴致勃勃听着。
一直到白芙笑着提醒,再说下去就天亮了,母女俩这才回过神来,相视一笑,然后携手起身去休息了。
四阿哥第二天一早就进宫了,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永和宫或者阿哥所,而是去了乾清宫。
温宪昨夜与母亲久别重逢,母女二人畅谈到很晚,但依旧精神抖擞地早早领了解除禁足的圣旨,跑去乾清宫和康熙谢恩,这样兄妹两个刚好碰见,可以一起在康熙跟前述职。
“儿臣(臣女)参见皇阿玛,愿皇阿玛圣体安康。” 二人齐声说道,随后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可以说,如今孩子里头最得康熙心意的除了太子,就是眼前这两位了。
康熙看着眼前这对跪地行礼的儿女,抑制不住自己的欣赏和赞许,可温宪一起身,康熙也忍不住笑了:“怎么黑了这么多,两块煤炭似的人就站在这里。大早上的都想掌灯了。”
不管这笑话好不好笑,旁边的宫人都笑了。四阿哥在康熙面前不敢丝毫怠慢,更不敢冷着脸,他嘴角含笑,顺着康熙的话凑趣道:“皇阿玛,您打趣儿儿子也就罢了,妹妹可是女孩子家,向来爱惜自己的容貌,听不得这些。”
温宪一听,佯装嗔怒,跺了跺脚,娇嗔道:“皇阿玛,四哥,你们就会打趣儿我。我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孩子。”
康熙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朕的温宪真是长大了,黑了些也好,更健康、结实。”
公主的容貌嘛,不管好看不好看,都不会有人敢挑剔,何况是温宪这样的地位。
四阿哥也笑着点头:“是啊,妹妹这一路吃了不少苦,也见识了不少,自是和以前不同了。这次在江南,妹妹帮了儿子不少忙。许多事情若没有她,儿子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着,他神色一凛,撩起衣摆,再次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语气诚挚且恭敬:“还要多谢皇阿玛。没有您破格用人又为我们多方遮掩,此次江南之行必不可能如此顺利。”
言语举止之间,机敏、担当和谦卑,还有对妹妹的友爱、康熙的崇拜敬重,真是看得梁九功咋舌,心中对四阿哥的钦佩又多了几分。
果然是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他跟着皇上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太子这样。
同样的,都是被康熙忽略的阿哥们,也没有四阿哥能捧皇上捧得如此恰到好处的。
温宪急忙也跟着屈膝跪地,俯身磕头谢恩。
三个人一谈就谈到了下午太阳渐渐西斜。康熙谈兴正浓,但也意识到天色已晚,便笑着对四阿哥和温宪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们这一路奔波,今日又与朕说了这么久的话,定是累了,先回去歇息吧。晚上朕要去永和宫用膳,你们也一同过来,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四阿哥和温宪相视一笑,齐声应道:“是,皇阿玛,儿臣告退。”
言罢,二人恭敬地行礼后,缓缓退出了乾清宫。
走在回公主所阿哥所的路上,胤禛把自己想让胤祚去一次江南,负责收尾和进一步巩固势力的事情和温宪说了。
温宪听闻,脚步都没停顿,神色十分自然,仿佛是刚解禁,看什么都新鲜轻松的神态:“怕是胤祚在宫里关久了,骨头痒了想出去转转,才求了四哥吧?”
胤禛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却是更放心了。原本他隐隐觉得胤祚的想法不仅仅是想出去转转这么简单,但温宪和他是龙凤双胎,向来心意相通感情甚笃。
可温宪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看来弟弟当真是在宫中憋闷久了,渴望出去透透气。他对此也完全能够理解。
所以他轻轻摇头:“不管他怎么想,他的确给我提了这个要求,说要出去走走,短时间内不想再处理京城和朝堂的事情了。我便也依他。”
四阿哥顿了顿,见周围都是自己人,才继续低声说道:“此次希望胤祚前往江南,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江南之事,我们虽已开了个好头,但后续收尾工作不容小觑。胤祚心思细腻,做事周全,若能让他走这一遭,也能多几分安心。不过。。。”
温宪会意地点点头,脸上笑意盈盈:“不过这件事,还得靠我们二人今晚与胤祚好好配合,才能让他顺利成行,对吧?”
胤禛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妹妹果然聪慧。今晚皇阿玛在永和宫用膳,是个绝佳的机会。我们要趁此机会,争取让他应允。”
其实温宪听到四阿哥说是胤祚想去,所以他才帮忙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呵呵”。
四哥怎么又来了。她感觉四哥一回京城地界,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明是你想要胤祚去啊,怎么变成胤祚求你了。
但她也不想和自己的四哥顶撞,便当作没发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