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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锡陷入了短暂的回想:“没听过,也许跟黑社会有关。”

代恩神色凝重起来,她怔怔放下手机,“好,我记住了。”

而后她挂断了电话,对上官诀的怀疑多了一层。

此刻望星星的韩锡不由自主地抽笑起来……

12月14号,周一,晴朗。

执优楼,清早,代恩迷糊地摸下床,在二楼阶台边注意到任冬消薄的身影,他在餐桌边搅动着咖啡,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代恩揉了揉眼睛,缓步下楼:“还没找到任瑾吗?”

任冬闻声望过去,“没,派人找了一晚上一点消息也没有。”

代恩梳理了一番头发,倒了杯水递给他,而后在他身前坐下:“目前没传出有生命危险,肯定是有希望找回来的。”

任冬将水置在桌上,面如冰山:“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好欺负?”

代恩磨了磨裤腿,盯着桌面:“是有点。”

任冬稍稍瞥了她一眼,嘴角弯了点弧度,他撑着脑袋:“看来是时候做出点改变了,荆孝宜耍我妹,我不想放过他。”

代恩顺过杯子自己饮下,吞咽过后,开口:“话虽如此,但荆孝宜好歹帮过你们家啊。”

任冬捏拳,质问:“帮什么了?有实际用在我们身上吗?”

代恩撑颌盯着他手臂发神,她记得她咬过一个人的手臂,有点想证实,但又怕太冒昧,

毕竟这个节骨眼,任冬心情并不好。

任冬抛眼过来,一本正经道:“你看什么?”

代恩站起身,绕到了她背后:“我想看你的手。”

任冬眼见着她快碰到自己伤口处,手瞬间收拢,无情反问:“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代恩轻声吐气:“那我可以给你按摩一下吗?你一定很累吧。”

任冬没挠衣袖,不太情愿地伸直了手臂:“来吧,难得你有心。”

代恩先从他肩头开始动手,时不时凑近他校装上闻闻,有两种香调混搭着,但没有可疑的味道。

但是那个绑架者跟任冬的体型不相上下。

任冬察觉到她警觉,目光一直很直板,就算她掐到自己伤痛处也没动摇。

代恩留意了番他圆润而有弧度的手指,关节处的骨节很突出,正是熟悉的骨感。

跪地时碰到的皮鞋是尖头,只不过任冬从没在她面前穿过。

要判断任冬是否在哥潭跟代恩交过手,只能凭他的吐息跟口气了。

奈何那样再近距离接触,代恩压根做不到。

很快任冬质问:“你要在我右手边捏多久?”

代恩只好换了一边,她垂眼盯着任冬无神采的侧眸,淡然开口:“你是不是对我没那意思了?”

任冬转眸迎合她目光:“也不是,只不过现在没那心情。”

代恩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顿住了揉捏的动作,口无遮拦:“我想要你开心,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你更进一步?”

任冬也是没想到她阴险到这地步,居然直接靠色诱?

任冬将闪躲的目光落置另一边,“你都是这么随便的吗?”

代恩的双手凝滞在半空:“试试不就知道我干不干净了?”她吐了吐舌头,扭头小跑上楼,垂在围栏边观察他有什么反应。

她需要赌一把,到了关键一步,她自会喊停。

任冬扭头望去,一脸不可置信,他端坐在原位斟酌了一番。

数秒后,任冬收回视线,开口:“你洗漱等会儿…我,我准备一下。”

代恩抽开身,准备去洗漱,她刷着牙,看着镜子终究泄了气,她关上门,换了身便衣。

正在换衣时,任冬踏上了楼梯。

大概拖了十来分钟,代恩开门而出,恰撞上任冬斜靠在一旁的任冬:“你怎么还换了身衣服?”

代恩尴尬一笑:“睡衣太热了。”

任冬挽了挽手腕处的袖子:“无所谓,我是来说我做不到…你还是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吧。”

他摸了摸她错愕的脑袋,随后背过她下了楼,“你显然没做好准备。”

他的身影彻底在底楼消失后,只剩下半杯没喝完的热咖啡冒着热气。

代恩松心:“吓我一跳…还以为任冬真变了呢…没想到还是替我着想。”

她从房间里带出冬季外套,踩着毛绒拖鞋速度下楼换了双靴子关上了门。

上午十点,舞蹈社。

代恩跟其他学员打了声招呼。

穿着时尚的彭予学姐在练舞室录制,跟代恩见面一瞬,似有若无的惊喜跃于脸上。

她没停下手里的工作,随口一问:“这么快就回来了?旅行不愉快吗?”

代恩活动了一下酸涩的手臂:“我不想在去哥潭了,到处都是恐怖分子。”

彭予噗呲一笑,只觉得她描述得太夸张了。

“你知道哥潭岛的音乐节是多少人的梦想吗?那里的制度跟内陆不一样,三年一次音乐节,每次过节规模都很盛大,就连出了名的歌星都会在那天开演唱会,关键是名额有限。”

代恩略有耳闻,都是在电视上看过。

“那彭学姐想去吗?”

彭予扯了扯夹克,安好摄影机,退到场中间:“过几年我会在那边生活。”

代恩心里有点小小的落寞,她们不会是一路人。

“录制舞片只是发短视频吗?”

彭予示意她先出去:“宣传视频。”

代恩点头领意,退到门口观望,她们的爵士舞姿自由又奔放,每一拍节奏感十足,自信的动作绽放出无限可能。

这就是代恩喜欢舞的原因,它自带韵律,协调有秩序,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就算成为了一种工作,也会在这过程中塑形减压。

此刻,代恩手机来电了,显示陌生电话,她退出练舞室,来到室外,按下接听。

那边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我是齐络谜,听说你想见我,不如就在忍兴跆拳道馆吧。”

很快他便挂断了。

代恩回味着刚才那道声音,的确跟齐络谜如出一辙。

既然都在大学校区,她很干脆地朝那边去了。

当来到忍兴的门口,代恩就望而却步,周边挂上风铃的无叶树让她想起了初来时的萧瑟景象。

她没走两步就注意到身穿高领黑毛衣,单肩挎着背包的齐络谜,他从旁道走出,一脸淡然。

代恩迎了上去,“韩锡跟你谈起了我吗?”

齐络谜瞅了眼她,轻点了下头,随即领着她往社团里边走:“是,想必你对我会很好奇。”

代恩略微垂首,“是有点,但我恐惧过。”

齐络谜顿住脚,迷惑在心:“可我看你挺镇静的。”

代恩淡淡开口:“我只是怕我的人生因为父亲的劣迹毁了吧,现在发现,我不得不去慢慢接受。”

齐络谜冷笑出声:“果然你是知道你父亲所作所为的。”

代恩细致回想:“他只告诉我,有小人嫉妒他的成就,栽赃陷害他,导致他职务被搁,他不得不转行,寻求楚先生的帮助。至于他为什么刺杀高层,也许是因为社会鱼龙混杂问题,毕竟前总统偏爱资本家。”

齐络谜继续走着:“鱼龙混杂…我只知道我爸在扫黑风暴中丧生,他生前早已跟我说明,代德非法集资不知道在搞什么,他也曾透露黑社会卧帮有代德的身影。

如果是因为社会混乱去刺杀高层完全就是偷换概念,他怎么不勾结楚巨迹推动扫黑呢?将锅甩到资本方,带动民愤这一招,难道不是挑起贵圈内乱的缘由吗?

你有没有想过,总统死了,他儿子李克也难逃一死,算不算一场阴谋?

斩草也要除根,你作为倾城小学中的一员也算过来人,难道你不觉得韩锡也是代德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代恩呼吸一滞,仿佛世界都塌陷在她失落的双眼中,很显然,她对这番说辞不太买账。

“你也只是猜测,那你怎么解释他对浮云镇所奉献的一切呢,你又怎么解释柯温一家的遭遇呢?!蔡银、柯柔、骁律熙这些学生跟我爸都没关联,他们的死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不是有钱人本身就罪恶吗?”

齐络谜眯了眯深邃的凤眼,笑得讽刺:“所以这就是矛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