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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应过一声,揭开炖盅的盖子,用勺子舀起鸡汤,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同时心中却是再明白不过,阿姨的猜测绝无可能是真的。

抛开容熠川催我吃避孕药的事不论,单凭我的身体就是不可能的。

我曾被医生明确诊断过,受过损害的身体几乎不可能再怀孕了,即便仍有极小的概率发生奇迹,也被我用按时吃避孕药的法子给堵死了,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怀孕。

容熠川是否知道这一点,我心里并不清楚,但我很明白他的态度,他不会想要孩子的。

就算想要,那也是他跟莫荔的,不会是我。

午饭过后,我没过多久就又感到了困乏,正想着找点事情做让自己清醒一会儿,就听到了容熠川上楼的声音,他的步伐很沉重,单听着这声音就让人觉得他心情不好。

我连忙想要出去看看情况,可还不等我起身,他已经气势汹汹地进了卧室,只好维持着坐在床沿上的姿势问:“是不是有人在工作上惹你不高兴了?”

相比于离开之前,他的态度实在是变化了太多,但我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有几分担心。

容显恭绝不会善罢甘休。

容熠川站在床前,冷峻的面容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他垂眸看着我,开口质问道:“为什么不把你被人拍了倮照的事告诉我?”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早料到容显恭会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打击容熠川,这时得知只是裸照的事被发现了,不慌不忙地说:“他们拍的是林苒的照片,但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他们就算拿到了照片,能威胁谁?”

死生之外无大事,我实在是看得很开,况且林苒的亲朋好友大都也是假的。

可容熠川面对我的回答,表现得仍是极为不满,他眼瞳中燃着暗火,不失愤怒的问:“你是打算就此破罐子破摔么?”

他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并不认为这件事值得他生气,但他既是已经动怒,就意味着他有自己的理由。

片刻之后,我迎着他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把林苒还是你名义上的女人的事给忘了。”

容熠川的眼神更为阴郁。

我急忙说道:“一旦林苒的裸照传得满天飞,你身为她大众意义上的男朋友,以后要面对的问题确实是不少,继续这段关系会被人嘲笑,结束这段关系会被戳脊梁骨,无论如何对你的声誉都是重创。”

我越说越感到心惊,是忽然间意识到这对容显恭来说本就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难怪他会在拿到照片后那么痛快地放我走。

事已至此,我能想到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只有舍弃自己了。

我对心情略有缓和,正等着听我往下讲的容熠川说:“你可以先对外宣布跟林苒分手。”

这对他来说没什么难的。

容熠川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你呢?再换个新身份么?”

我自然也是有考量的,再次把曾被他否定过一次的主意拿出来说:“我可以恢复徐泠然的身份,试着去起诉沈承远,就算很可能会失败,也总得先试一试再说,至少能够结束眼下的一切。”

这样一来,我的生活就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上,而容熠川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追求莫荔,反正容显恭猜到了真相,他再留下我这个挡箭牌也没有任何意义。

伴随着我的话音,卧室里的空气变得像是凝固了一样沉重。

该不会这样说也有错吧?

我忐忑不安地看着容熠川,却发现他的表情收敛到了让人根本捉摸不透的地步:“你……”

容熠川没有给我把话说完的机会,他拿起手机看过一眼,再次向外面走去,从衣着来看,并不是出卧室这么简单,而是真的要刚回来就出门。

不祥的念头在我心中一闪而过,让我下意识地起身追问:“你要去哪儿?”

容熠川的怒气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停下步子,看着我说:“我有事,要再出去一趟,你不必等我回来,困了就睡吧。”

他的目光幽深绵长,像是要一直从我的眼睛望到我心里去。

我早就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见他不想说,也就很识趣地没再多问,而是回到卧室里继续补觉。

这天晚上,我过得很安然,除了吃晚饭之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卧室,不用担心会被任何人打扰地睡了个心满意足。别说是这几日损失的精气神了,就连前一阵子的萎靡都一并消失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门铃声响起,我才意识到情况似乎变得不太对劲了。

路秘书站在门外,神情焦急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压低声音问我:“容总在家么?我打过他的电话,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只好来家里找他试试看。”

我摇了摇头:“他昨天接了个电话就走了,难道……不是公司里的人打给他的?”

路秘书再怎么着急,也没失了方寸,她对我解释说:“从昨晚开始,容总就跟公司里的人断联了,谁都找不到他,他们这才想到了联系我,可谁又能想到,他离开前根本没告诉任何人。”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容熠川不是爱搞失踪的类型,尤其是在工作日,除非他遇到了非解决不可的麻烦。

我思索一番,给路秘书提供了一个可能了解情况的人选——保罗,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兴许他能知道些什么。

路秘书不仅接受了我的提议,还扩大范围,把先前在清吧里我所见过的容熠川的发小朋友们也联络了一遍。

但这两天没有一个人见过容熠川,更不知道他此时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