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乌蒙回到云英这边，忙着炒菜做饭。吃完饭，把猪肉放进锅里，抓了一把盐放进去。说去把燕草喊来。云英答应。
乌蒙来到月英这边。燕草刚喝完酒，正在洗碗。
“你没喝酒？”燕草看着乌蒙，问。
“没有。我又去买了些猪肉，你去煮一水，给咱娘存起来。”乌蒙说。
燕草连忙应诺。
乌蒙坐在月英身边，筠篁给他斟茶。乌蒙端起茶碗，一口饮尽。
“还有啥话，要对我说吗？”月英看着乌蒙说。
“没有了。”乌蒙笑笑说。
月英点点头，说：“我和你娘，就不去送你们了。你姨正挨批，也不让她知道了。过年的时候，再去和她说。你姑去送你们，要听你姑的话。”
乌蒙点点头。
乌蒙、燕草来到云英这边。燕草忙点火，把猪肉煮开，然后放在锅里，焖一会。
“娘，我想和燕草看看婶，行吗？”乌蒙问。
云英点点头，说：“少说话，别给你大哥惹麻烦。”
燕草诧异地看着云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两人骑车来到燕草家。归棹见两人回来，疑惑地看着两人。
“你们咋回来了？收购站没事了？”归棹问。
“我大哥来了电报，说部队有个机会。让我俩当兵去。”燕草高兴地说。
“这不是好事吗？咋这么不高兴？”归棹说。
“可我不想当兵，就想在家陪着你，给你挣钱。”乌蒙说。
“你可真会说。”燕草撇嘴说。
归棹呵呵笑了起来，说：“我的儿，去部队，锻炼锻炼也是好的。去了，就好好干，别给你大哥丢脸。”
“我是一定好好干！不提干，我不回来。乌蒙就难说了。说不定，新兵连没训完，就被撵（niǎn）回来了。”燕草说。
“快闭上你这张臭嘴吧！乌蒙哪点不如你？”归棹说。
“我从来不哭！你问问你的好儿，他能不能做到？”燕草调侃说。
归棹看着乌蒙，说：“你长大了，到了部队，千万别流泪！人家会笑话你的。”
乌蒙有心事，不想与燕草争辩，点点头，对燕草说：“你去你屋，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燕草疑惑地看着乌蒙，点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
乌蒙赶忙从挎包里拿出一张存单，交给归棹，说：“婶，这是我这个娘的彩礼，你可一定收好。”
谁知道，燕草趴在门口，偷偷看着乌蒙。见乌蒙又给归棹存单，忙跑出来，说：“我已经给她一万了，咋还给？咱能在部队待一辈子吗？回来咱喝西北风吗？”
乌蒙见燕草看见，忙把存单塞进归棹的手里。
归棹接过来，见是一张一万元的存单。存单的名字，写着力燕草。不由笑了起来。
“这是你这个娘给的？”归棹问。
乌蒙点点头。
归棹笑着，忙把存单装进口袋里。
“乌蒙，咱要当兵走了，你还不改口？”燕草说。
乌蒙看着归棹。
“乌蒙，咱不用改口。叫婶、叫叔就很亲。”归棹说。
“我听婶的。”乌蒙说。
“力乌蒙，你不改口，就是不想娶我！你想娶谁？”燕草问。
“娘，我改口，你也不用给改口钱！”乌蒙说。
“哎，我听我儿的。”归棹笑着说。
燕草狠狠踹（chuài）了乌蒙一脚，说：“走了，家里还有好多事呢！”
“娘，这个钱，你可一定花掉。我最多两年就回来，那时候，我又能挣钱了。”乌蒙说。
“看看，我没说错吧？他是当兵的料嘛！”燕草撇着嘴说。
归棹希望乌蒙在部队好好干，能够提干当官；可想到部队艰苦，又盼着乌蒙快些回来。不知如何安慰乌蒙，泪水忍不住流下来。
乌蒙见归棹哭了，忙抱住归棹，也呜呜哭起来。
“咦，真不像男人！”燕草轻蔑地说。
两人回到云英这边，云英见乌蒙脸上有泪痕，诧异地看着燕草。
“娘，别看我，我可没打他。和我娘抱着哭呢！你们真养了个好儿！”燕草说。
“燕草真没打你？”云英问。
乌蒙点点头。
云英哈哈笑了起来。
“老七，三爷再教你一招。到了部队后，一定和老兵搞好关系！越勤快，越不吃亏！”万三说。
“这是为啥？”燕草问。
“你越勤快，老兵越不用你干。越偷懒，老兵越治你！”万三说。
“那我记住了。”燕草说。
云英、万三笑了起来。
燕草要回月英那边，云英应诺。乌蒙说去看看万娜的奶奶，云英应诺。
乌蒙骑车来到万娜家。数贤、深竹上坡还没回来，只有暮云在家。暮云见乌蒙到来，吃了一惊，疑惑地看着乌蒙。
乌蒙来到南屋，从挎包里拿出一千元钱，交给暮云，说：“老奶，我要当兵走了。这是我给你的零花钱！你喜欢吃啥，就到集上去买。”
“万娜知道吗？”暮云惊疑地问。
乌蒙摇摇头，说：“部队里有个机会，我大哥让我参军。到底啥机会，我也不知道。”
“这是好事啊，咋不高兴？”暮云问。
“可我这次，没有把万娜带走。”乌蒙说。
“燕草和你一起去？”暮云问。
乌蒙点点头。
“你和燕草从小要好，你大哥知道。你和万娜的关系，你大哥不知道，自然也就没把万娜算计在内。你心里有她就行。”暮云说。
“老奶，告诉万娜，一定把苇箔厂干好！一定把互助组干好！等着我回来。”乌蒙说。
“你不在了，苇箔咋销？种子、化肥咋办？”暮云问。
“我六哥会帮万娜的。我也会给万娜写信的。”
说着，乌蒙从挎包里，拿出一张存单，交给暮云。随即将手腕上的手表取下来，也交给暮云。
暮云的眼泪流下来，惊诧地看着乌蒙。
“把这张存单，和这块手表，交给万娜！”乌蒙说。
“你给她这么多钱干啥？苇箔厂不是挣钱？”暮云说。
“万娜日思夜盼，一是有块手表，二是成为万元户。本来，我想冬天去郁州销苇箔的时候，给她买手表。现在我走了，就满足她这两个愿望吧！告诉万娜，不要着急，一切等我回来。”乌蒙说。
暮云用衣袖擦擦眼泪，点点头，说：“老奶，也等着你！”
乌蒙的眼泪也流下来，突然抱住暮云，呜呜哭了起来。
数贤、深竹上坡回来，乌蒙忙辞别暮云，回到云英这边。
乌蒙回到云英这边，万三见他闷闷不乐，便笑着说：“老七，你要参军了，我把针刺豆粒的功夫，今天传给你。”
“三爷，你稍等，我拿笔记下。”
果然，乌蒙听了，脸上有了笑容。赶忙起身，向自己的屋里走去。
“不用，一句话的事。你把豆粒泡一晚上，第二天针自然能穿透豆粒。”万三说。
“啊，这样穿透的？”乌蒙惊诧地看着万三，说。
云英等人哈哈笑了起来。
吃罢晚饭，乌蒙要去群武家，看望岸侠。云英同意。
来到岸侠家，乌蒙买了一捆黄裱，来到白妤坟。乌蒙学着月英的样子，跪下，将黄裱纸点燃。祷告说：“师父，我知道你没从峨眉山回来。可我要参军走了，来和你说一声。你对我的嘱咐，我不会忘记的。师父你神通广大，一定保佑我早一天回来，跟你学九仙功！”
黄裱纸燃尽，乌蒙依照过去的习惯，磕头。完毕，挺起身来，四处张望。见白狐仙姑没有现身，只得起来，惆怅地骑车回来……
茅草丛中，白狐仙姑默默地注视着乌蒙。直到乌蒙远去，白狐仙姑轻轻叹息一声……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