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8月15日 星期日 晴
今天是中元节
8月13日,宏图在站岗的时候,被白狐仙姑抓走。白狐仙姑将他的血吸尽后,尸体扔在白妤坟。云英、月英决定,捉拿白狐仙姑!不能捉活的,就把她打死。
白天,月英带着特务营一连,在白妤坟周围,埋好地雷。然后埋伏在周围的高粱地里,静等着白狐仙姑现身。可两天过去了,毫无白狐仙姑的踪影。
月圆如盘,辉清风凉。薄薄的雾霭,在白妤坟游荡,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更多的神秘与恐惧。
“口令!”放哨的芦席英轻声问。
“打鬼……”来人回答。
“驱邪!”芦席英答道。
月英听声音,知道云英来了。嘱咐黄欣英盯紧白妤坟,自己走了过去。
“有情况吗?”云英见月英走过来,问。
月英摇摇头,说:“没有丁点动静。”
“采英回易寨,到现在没回来。走,陪我迎迎她去!”云英说。
易采英,姊妹团特务营一连连长。
月英点点头,和青英一起,陪着云英绕过白妤坟,来到五曲河坝上。
堤坝的茅草中,慧英领着特务营三连埋伏在这里。慧英见云英、月英来了,忙起身迎过来。
“奇怪了,莫非她真是狐仙?这都两天了,是狐狸,不可能不出来找食吃!”慧英说。
“若真是狐仙,我们也无可奈何。我还是相信,她是真狐狸!或者是人扮的假狐狸!鬼啊,仙啊,我是不信的。”云英说。
“真有鬼啊、仙的,能不帮着咱们打鬼子?她们可是中国的鬼和仙!”青英说。
月英、慧英会心地笑了。
“告诉战士们,再坚持两天!无论如何,这次要把白狐仙姑的事搞清楚!”云英说。
慧英点点头。
云英、月英、青英三人越过五曲河,站在堤坝上,向桑园方向望去。此时的高粱,已经长的一人多高。窄窄的田间小路,几乎被高粱遮挡。雾霭在高粱地里飘来荡去,朦朦胧胧。
“长珍的家是桑园的。她爷桑木禄是个正直的人,咱们去她家吧!顺便打听一下桑团的情况。”月英说。
“太晚了,人家都睡下了。不过,咱们往前走走,到桑园村口等采英。”云英说。
三人走下河堤,沿着田间小路向桑园走去。月英下意识地将发夹取下来,握在手中。青英也把驳壳枪保险打开,跟在后面。
突然,云英停住,用力吸闻几下,说:“有情况!”
“有人血的味道。”月英说。
月英看了青英一眼,自己走到云英前面,蹑手蹑脚,向前走去。没走几步远,只见路边有倒伏的高粱。再仔细看,一道拖痕蔓延到地里。月英握着发夹,沿着拖痕,疾步走进高粱地。云英把枪握在手中,警惕地观察着。青英提着枪,跟着月英走进高粱地。
高粱地里,一具尸体躺在地上。月英半跪在尸体旁,向四周仔细观察着。
青英过来,见是一具赤裸的女尸。虽高粱秸遮挡住了月光,但依稀间,像极了采英。不由脱口说:“采英姐?”
月英没有理会青英,依然四处寻看着。确信周围没有埋伏,这才对青英说:“抬出去说。”于是,两人将尸体抬了出来。
来到小路上,月光下,看清了死者的面容。死者正是易采英。云英的泪水流下来。
采英面露惊恐,两眼睁圆。咽喉处,一道细细的刀痕。鲜血已经凝固。
“莫非是奸杀?”青英问。
月英没有说话,用手摸采英的头发。头发里没有异常。月英又摸采英的家伙什,把一个牛皮卷掏了出来。
月英把牛皮卷交给云英,说:“不是奸杀!”
云英点点头,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青英,把采英背回去!”
青英应诺。
云英、月英将采英架起来,放到青英的背上。青英抓住采英的两只手,月英抬着采英的两只脚,向力家寨而来。
来到五曲河,慧英听到动静,迎了过来。见青英背着一个人,问:“这是谁?”
“采英姐。”青英说。
慧英吃了一惊,惊恐地看着云英。
“告诉战士们,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拉屎撒尿,原地解决。”云英坚决地说。
慧英忙敬礼答是!
来到姊妹团团部,云英、月英把采英放到炕上。云英把油灯拨亮,举着油灯,仔细检查着采英的伤痕。
“采英姐一定看见了白狐仙姑!不然,她不会这么害怕。”青英说。
“如果她是白狐仙姑,吃采英姐的肉,喝采英姐的血,都有道理。可是,她不会扒采英姐的衣裳!”月英说。
“咋着,不是白狐仙姑?”青英疑惑地问。
云英看着月英,问:“说说你的想法。”
“扒采英姐的衣裳,无非两种可能:一是想奸污采英姐。可牛皮卷还在采英姐的身上里,看来这个人没有这个想法。二是有意抢夺采英姐的衣裳。她以为,采英姐的衣裳里,有她想要的东西。”月英说。
“采英去三岔取情报,你都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知道的?”云英看着月英,疑惑地问。
“那一定是采英姐自己泄露的。这个人必是采英姐极相信之人。”月英说。
“若是这样,这个人就一定在三连。三连埋伏在河堤上,这个人说拉屎,离的大家远一点,没人怀疑。她就是利用这个功夫,杀死了采英姐。”青英说。
“一年前,永英也是这样死的。我以为是向武信,看来不是。合谷惨案的叛徒,不是向武信,她还潜伏在咱们队伍里。”云英说。
“我还是怀疑力万狐!一会我去查岗,问下长英:力万狐有没有出去?”月英说。
云英点点头。
云英讲完,已是泪流满面,看着乌蒙。
“娘,是不是后来调查,力万狐没有出去?三连的人,却有到河对岸拉屎的?”乌蒙问。
云英点点头,说:“有了你杏英姨的教训,这事我让你姑秘密查的。到河对岸拉屎的,都是这两年新参军的。她们的功夫,不是采英的对手。”
“后来呢?我们的人,还有被杀的没有?”乌蒙问。
“四四年以后,鬼子就成了秋后的蚂蚱,一天不如一天。箕尾湖根据地,进入发展建设阶段。我们开办兵工厂,开办银行,开办新华书店。箕尾湖、次山、宜苏山三个根据地,建立了稳固的交通线。直到四七年,河曲战役开始;沙金商两口子又离奇地被害……”云英说。
“也是被利刃割了咽喉?”乌蒙问。
云英点点头。
1946年6月26日,蒋介石撕毁停战协议,令刘峙率30万大军,进攻中原解放区,内战全面爆发。
1946年11月5日,力数仁秉承青要省政府主席甫雨西的旨令,向箕尾湖根据地发起进攻。河曲姊妹团、独立团被迫撤至嚣河北岸。力数仁几次进攻,都以失败告终。
1947年3月6日,青要纵队出宜苏山区,进攻谷城。力数仁慌忙回兵援救。云英带领姊妹团、独立团趁机夺回箕尾湖根据地。
1947年5月14日,青要纵队1纵、5纵再攻谷城。战斗正酣,青要纵队2纵、6纵出次山,突然包围密都。密都战役打响。
5月18日,力数仁不得不调驻守良余城的力万狼,增援密都守军。
5月20日,云英带领姊妹团、独立团包围良余城。黎明时分,战斗打响。22日,良余城解放。
力数仁听从力万虎的建议,放弃谷城,将兵力收缩至密都、河曲两城,固守待援。
1947年11月4日,青要纵队1纵与河曲独立团包围河曲城。姊妹团负责情报收集、伤员救治和军需供应。
云英将姊妹团团部迁移到禹王沟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