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薛岚一个空间,她能给你弄出来一个顶级炼器洞府。
武易君看着薛岚先是从袖子里面拿出来一柄锻造的大锤,接着是两个干杂事的傀儡,几大箱炼器的材料……
最后的最后,武易君看着薛岚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一个燃烧着赤红铁水的炼器炉。
薛桐站在武易君边上开口:“你怎么不惊讶?”
女子微微转头看她,语气淡淡的:“总觉得自己应该惊讶一下,但是一想到她是薛岚,一切就都是合理起来了。”
女子思索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就算她从里面把魔神掏出来,我都不会惊讶了。”
武易君是不惊讶了,但是她身边的少女却是汗流浃背。
因为在此前的某个时期,薛岚袖子里面确实有魔神的残魂一片。
武易君不知道薛桐是怎么了,少女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心虚。
薛桐:“死身体,你不要暴露啊!”
薛岚在那边布置好了炼器洞府,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原本冶炼炉里面缓缓流淌的铁水便是开始沸腾,整个炼器洞府一下子温暖了起来。
让武易君有一种回到了谢催城的错觉。
薛岚拍拍自己的手开口:“话说我既然要炼器,赤炼前辈为什么不让林肃来?”
“清音前辈说你这人炼器风险挺大,在这种关键时刻容易招天雷炸洞府。”
“要是你把自己炸死了,留着林肃好歹可以保证万工坊的传承权。”
薛岚冷笑了一声,转头摆弄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干活一边在嘴里面阴暗碎碎念。
“我要战死沙场让她后悔,我要让她知道我是她最乖巧最可爱的徒孙之后发现我已经永远不会回来了!”
薛桐适时出声:“不是你不要命了,你是不是偷看我的小说了。”
少女上前抓住薛岚的衣袖:“你去和你师祖说,我给你买好了棺材。”
薛岚抓住玄铁桌子的腿惨叫:“你这叫谋杀,把我放开我要干活!”
武易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把两个人拉开。
“干活!”
薛岚又从袖子里面把重楼幻宝图拿了出来,展开之后上面出现了薛岚凌晨赶出来的图纸。
“我今天凌晨的时候又去见了那些孩子,他们的异化程度不一样,与此相对体内的魔种强度也是不同的,最严重的就是那只小鸽子还有小圣。”
薛桐有些惊讶:“小圣?他明明是所有孩子之中最理智最正常的啊!”
那个像是小大人一般的男孩,独自一人带着那么多的小孩子,永远在温柔地笑,甜甜地叫姐姐。
她有点儿无法接受。
“他是最接近成功的失败品了。”薛岚叹了一口气:“魔种和他融合得非常好,这让他除了外表以外和常人无异……”
“但是他也最容易被魔神控制,对吧?”武易君一针见血。
薛岚点点头。
武易君直截了当地开口:“所以,你要救他吗?”
洞府之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伸出石钟乳上面水珠落地之声。
“滴答滴答!”让薛桐无端烦躁。
但是她不敢开口。薛岚露出这种表情,这件事情肯定是难办的。
良久之后,薛岚的指尖缓缓从重楼幻宝图上面划过,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想必他也是知道的。”
宫远选择小圣这个孩子将自己的情报带出来,肯定是知道他的情况的。
女子转身,从桌子上面拿起来了那个封着魔核的小盒子,指尖轻轻在上面点了一下,捆绑着盒子的两条符带就化为飞灰消失了。
盒子缓缓打开,里面飞出来一块暗紫色的魔核,像是一块名贵的宝石。
薛岚指尖飞出两簇异火,将半空之中的魔核托举着。女子转头,一双灰白的眼睛盯着武易君。
“师妹知道世界上最恐怖的傀儡是什么吗?”
武易君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但是还是实诚地开口:“下界当属战傀府的青罗傀母了,至于上界,我不太了解。”
薛岚手腕轻轻一动,那两簇异火便是托举着魔核落在了冶炼炉的铁水之中。
顷刻之间,铁水之中升起了一人多高的火焰,贴着薛岚的面门往上冲去。
女子挡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青罗傀母是战傀府傀道的得意之作,自然称得上是下界第一。”
“据我所知,上界也确实有擅长傀术的人族世家,擅长铸造一种叫做天痕魅的傀儡。但是这二者,都算不上恐怖。”
冶炼炉里面,青红色的火焰熊熊燃烧,映亮了薛岚的一张脸。
女子脸上细密的绒毛清晰可见,一双无神眸子之中也是反射了温暖的火光:“这世间最恐怖的傀儡,是被种下魔种,生不如死的人。”
这一句话中带着莫名的阴冷气息,让身处炙热洞府的武易君和薛桐都是后背一凉。
薛岚的情绪却是没有丝毫波动,继续往下说:“傀儡不知道自己是傀儡,但是时间长了,旋转跳跃之间总是会有看见丝线的可能性。”
“看见了丝线,就有可能挣脱,逃出生天。”
“而魔种可怕在……被控制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看见丝线,也不会相信自己在被控制。”
魔种的事情,武易君在过来找薛岚之前就听赤炼长老说过,它的存在,本质上就是无限放大人心底的欲望和恶。
让作恶成为常态,无人会觉得自己有错。
不像普通傀儡一般被精细的控制,这种无形之中的影响,更像是一柄无形的弯刀。
像生活在草原之上的牧人削骨吃肉一般,一点点将属于人族的温情和人心全部刮下来吃了,剩下的,便是一具盛着滔天魔念的空壳子。
“那些成功的人魔在我眼中,就是魔族偷偷种入元明界的魔种。”薛岚看着冶炼炉之中的大火,声音让周围染上了一丝凉意:
“若是放任不管,迟早有一天会毁了整个元明界。”
就像是暨宋花了十多年,采生折割,侵蚀地府。毁掉整个大礼朝一般。
让人分外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