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周承鑫带着几个孩子早一步回家了。
留出空间给田财兴和田采花沟通。
她自己找来的麻烦,她自己解决,免得她以后说他对她娘家人不好。
田财兴拉着田采花落后几步,对着她大吐苦水:“有大船就了不起?说什么‘我的船,我想借就借,不想借就不借,没有那么多为啥!’看他都拽成二百五了!找个好点借口拒绝我都不找,分明就是看不起我!”
田采花:“你想多了!谁会借大船出去啊?要是我有大船,我也不会借。你连家里一百多块的自行车都不舍得借人呢!还想借人家的大船?想屁吃!”
田财兴:“……”
“大哥,借船你别想了!你明天赶紧回家找工做才实际点!”
家公回来了,现在有三个人一起出海呢!实在不需要这么多人。
而且她大哥出海还分得多!周承鑫又不拒绝,她大哥说怎么分就怎么分!她也不好说她大哥,她说她大哥就怪她不敬重他。
可是,供不起啊!
她真供不起她哥这大佛,赶紧走吧!
走?田财兴一听不乐意了!
在这里每天大鱼大肉,赚的又多,他为什么要走?
“你到底帮谁的,谁才是你亲哥?你可得分清楚了!你不是说周承磊两口子不尊重你吗。我今天也看出来了!他们这是有钱了就不将你们两口子放眼里了!你看看他对你和阿鑫有没有半点敬重?就算不借也可以婉转一点,找个借口!直接说不想!就是没将我当亲戚,不将我当亲戚,就是不放你在眼里!我可是你亲大哥!从小背着你到处玩,将你带大的亲哥!长兄如父!你怕不是忘了吧?你是他大嫂,长嫂如母,我怎么也算是他的长辈吧!他看不上我,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看不上你!不敬你,才不敬我!”
田采花:“……”
“你也是,谁亲谁疏你搞不清楚了?我借船,你也不帮我!你以为你小叔子有钱了,发达了,会帮你?今天卖海胆的钱,他们还多拿一份呢!”
田采花愣了一下:“什么多拿一份?”
“你不是说两兄弟一起出海打渔,钱大家对半分吗?今天不是对半分,是按人头分!……”
田财兴就将他看见的,听见的再加上他的理解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按人头分的说法是谁提出来的!要是阿鑫提出来的,他这是明摆着帮衬弟弟或者想藏私房钱,防备着你!这要是周承磊两口子提出来的,那就是明摆着占你们夫妻老实善良的便宜!”
田采花拧眉。
田财兴看了她一眼继续道:
“其实阿鑫和你是两口子,你们才应该是这世上最亲的,但我觉得阿鑫对父母兄弟更亲,总想帮着他们!这归根结底是因为你是姓田的,人家一大家子都是姓周的。血浓于水,亲着呢!只有你傻傻的,不明白!我和你才是有这血浓于水的关系,你这还不帮大哥!今天早上,你要是叫我起床出海,咱是不是也能多分一笔钱?”
“所以我不能走!我还打算叫上你大嫂,二哥二嫂,四弟,五弟他们过来,咱家七个兄弟姐妹一起过来,我看按人头分,咱们还亏不亏!”
田采花本来还有点被挑拨到了,心里有点不高兴的。
一听这话,瞬间清醒了!
全部人一起过来?吓死人咩!
船都挤不下!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大家一起出海,无论多少人出海,只会按两家分!
也就是说老四两口子拿一半是一定的!要分也是她家那一半拿出来分给她的兄弟姐妹!
那么多人,每天赚几百也不够分!
分,分,分个屁啊!
田采花异常清醒:“也不是全部对半分的,各人捡到的好东西都属于各人的。这早就说好了,大哥你不知道而已。现在我家公回来了,拉几网鱼两个人就足够了,三个人都多了。不需要再叫二哥他们来了!大哥你也回家吧!你离家也好几天了,大嫂和勇头都想你了!”
赶紧走!
赶紧走!
赶紧走吧!
田财兴觉得他带大的妹子这心是全向着夫家了!
难怪最近都少回娘家了,回去给爸妈的钱也少了!
现在竟然还赶他走?
他黑下脸:“你是不是忘了你从小就是我带大养大的?你没良心啊!长兄如父,你敢赶我走?”
田采花:“……”
她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对老四两口子,总觉得自己是长嫂,长嫂如母,原来她所作所为是如此让人讨厌吗?
她是她爸妈养大的,小时候是她硬跟在大哥二哥身后玩,还被他们赶!再说他们也只不过相差两三岁!自己哪就是他带大养大的?
同样,她嫁过来时老四已经十三岁,十四岁他就去当兵了。
因为他的户口本年龄写大了两岁,人长得又高大,所以他才够年龄报名,也没有人怀疑。
他这一当兵就是十几年,二十九岁才退伍,十几年来每个月寄钱回来,从不间断,而且只有多没有少。
说白了,自己才照顾过他一年,算什么长嫂如母啊?
也不算照顾,只是嫁过来时没分家,做饭自然就是做一大家子的。
其实她这大嫂也就只做过饭给他们几兄弟吃。
衣服都是他们几兄弟自己洗的。
而且周承磊,不仅周承磊他们几兄弟都特别勤快能干,放学回来也去守稻田,守甘蔗地赚公分。
有空了不是上山打猎,就是下海捉鱼,所以家里经常有鱼或者肉吃。
嫁过来后,她才知道吃饱饭的感觉,才知道肉管够的滋味。
那时候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掉福窝里了!
在娘家的时候,她是女的,肉哪里轮得到她啊?
过年过节能啃上两个鸡爪子,就心满意足了。
明天,一定要让大哥回家!
可是怎么让她大哥走啊?
田采花停下了脚步,“大哥,你先回家吧!我去找小夏问点事。”
江夏那么精明,她一定有办法!
田财兴以为她去找江夏问清楚按人头分钱的事,觉得她总算孺子可教也!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