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斓约的虽是午后人最少的时间,但江正召还是没到中午就在天香楼里等着了。担心被人发现张斓与男子约会,还特意在约定的包厢边上,又订了一间专门等她。明明知道时辰没到,却还时不时让沈维汉出去看看。
不过,张斓要出门,远没江正召想的简单。
一早起来就梳洗打扮,拿出那支金银莲花簪,一会戴上,一会又拿下,最后放进怀中。用过早饭,张斓就想要找个理由出门。还没去向李氏请安出门,就被叫去了佛堂。
没想到这次,李氏竟是叫她一起念佛诵经,演秋也在。三个人在佛堂整整念了一上午。直到硬被留下用午饭,张斓开始急了。李氏根本不给她机会提出要出门,竟说自己不困,让演秋直接讲经。
这一讲,直接就过了未时初刻,张斓绝望了。
早过了约定的时间,在江正召的坐立不安中,等来了红绫。
“江公子,小姐来不了了,让我来通知公子。”红绫对江正召福了福。
“为什么?”江正召急了,“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红绫不高兴的说:“小姐心胸宽广,才不会为这些事生气。”
“对对,是我错。那、那又为什么?”江正召焦急的问。
“夫人让小姐一起诵经礼佛。”
“她从不念经。”怎么听都像是借口。江正召更急了。
红绫叹气道:“江公子,这句话的重点并不是诵经,而是夫人。”
对噢,嫡母让她念经,她不敢不去。“那,那晚上能出来吗?”江正召急着追问。
“晚上肯定是不成的。”红绫拒绝道。
“那,明天呢?还是这地方,行不?”
红绫继续摇头,“江公子,这真不好说。在京里,小姐的日子本就比较难。红绫觉得,公子最好不要为难我家小姐。”见江正召呆呆的样子,红绫不再说什么,告辞离开。
沈维汉见红绫离开,推门进了包厢,“公子,南统领他们到了。老甲、老乙、老丙已在隔壁护卫,还有离尘。”
“怎么办?”江正召轻声问:“要不我递拜帖进去?”
沈维汉知道他在说什么,摇头道:“怕很难见到,毕竟是国公府的小姐。”
“怎么办?”半晌,江正召回过神,问:“他们都到了?”
沈维汉点头。
江正召急起来,烦躁的说:“没多少时间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必须在我被关起来之前,见到她!”
“公子,不如我们先离京?”
“不成,她知道我在。万一她能出来了,来这里找我怎么办?”江正召这话连沈维汉都觉得没什么道理。不过,江正召盯着沈维汉,期待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能带我进去?晚上,人不知鬼不觉的那种。”
“不能。”这两个字,沈维汉脱口而出。又觉得自己拒绝的太干脆,忙解释道:“英国公是武将,家中守卫甚严,特别是晚上。再说,府中情况我也不熟,这个就……很难,嗯,被发现就,特别万一他们认出公子,那……”
“噢。”江正召点点头,神情有些失落。
其实并非真的不能,只是自己不愿。但见江正召这样,沈维汉又心软了,“不过,我可以帮公子带信。嗯,一个人好行事,当然第一次要花些时间摸清府中情况。”
“也好。你告诉她,是我不对……其它事,我想当面和她说。还有,问问她有没办法出来?我们可以帮忙。还有,这包厢这几天都不退。如果她想到办法出来,就来这里,都有人在。”江正召边想边交待,总觉得有很多话没办法说。
“是。”沈维汉应下。
“噢,还有。你、你别进她房,毕竟是女子。让红绫转告也行,当然最好能见到。”
沈维汉点头,“明白。”
“天黑了再去吧,别让人发现。也别太晚了,她要睡觉的。”
江正召絮絮叨叨的交待着,沈维汉笑了笑点头。
汉王京中别院。
朱高煦在行在伴驾,府中冷清极了。陈释之正在自己卧房,奋笔疾书。
红契案一事,从前年开始就有人不停弹劾汉王,虽然圣上挡了回去,也没太多证据,但汉王府中知情人,包括汉王本人在内,都认定是赵王做下的。
之前,陈释之从泉州衙门的朋友处,知道了秦风和的事。而且,秦风和居然在狱中突然失踪,再加当时正是‘江正召’将他弄进了大牢,最关键的,这个秦风和身上应该还带着几万两银子。
呵,这种杀人越货大发横财的事,若是告诉汉王……真不知道圣上会怎么处理?即便让赵王知道,应该也不能善了了。
陈释之露出一丝笑。无论如何,这个消息应该能抵消自己要不来那两艘船的事了吧。而且,赵王应该也会去要船才对。
再说,那小子收了柳沁这份大礼,连谢谢都没说。只是船的事,内官监似乎有意在压。目前为止,也只是说有一些收益要给宗人府。而且,已经一年多了,到现在都不知为什么圣上突然用楚王府。应该不会是在查汉王吧?
陈释之想了想,把想到的事全都写上。毕竟汉王身边不缺幕僚,自己这次为了船的事离开顺天府,必定会有人顶上,不能让殿下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