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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后脑勺的剧痛,以及意识的混沌,江哲昏沉地醒来。

他抬手下意识想要去触摸后脑勺,发现手脚皆被捆绑,他试着挣扎,身体一晃动脑袋就痛得龇牙咧嘴。

“呲!麻蛋,谁偷袭老子!”江哲恼羞成怒地大喊。

他看不到周围有一丝光亮,视线之内全都是黑黢黢,这让他很担心自己是不是眼瞎了

江哲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想要来杀人才被打晕,强烈的恐惧,失明的恐惧感,纠扯他的每一根神经。

迫使他不断地发出声音,江哲声嘶力竭地大喊:

“来人啊,救命啊!”

耳际,传来了陌生的凌乱脚步声。

他悬着的心更紧绷,立马闭了嘴,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地。

门被打开后,暖黄色油灯的光亮,冲破了黑暗,给了江哲一丝丝安全感。

他松了一口气:还好,没错。

当看到来人是江延怀和孟雨萱后,立马又吓得身体往后缩,很快他就恢复了嬉皮笑脸的痞子状,主动热情地打招呼:

“大哥,雨萱表妹,快放了我。”

“我……我……之前就是开个玩笑,不要爱当真!”

这虽是一间杂物房,堆放的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物件。

在孟雨萱看来,江哲是比废品还无用的垃圾,人品卑劣、巧言令色,浑身上下没一处优点。

这种人,竟然也混入宁远侯府了。

她已经调查到,江哲的身份问题,不管是出生时辰还是出生地点,全都是伪造的,他压根就不是真正的江哲。

这些需要有人证以及物证,江槐才会相信。

如果江哲亲口承认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江延怀挥着匕首在江哲跟前蹲下,眼神狠厉道:“这把匕首你应该不陌生吧,你跟赵霁月密谋,要杀了雨萱表妹的事,我都知道了!”

“误会,真的都是误会,我怎会帮助外人谋害自己表妹。”江哲头摇得跟筛子似的,额头的冷汗,已经暴露了他的心虚。

突然,江延怀笑了。

他提高了嗓音,目光不用质疑地盯向他:“表妹?谁是你表妹!你伪造身份的事情,我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今天抓你,只是想要问清楚,你幕后之人到底是谁?谁让你伪造身份的!”

孟雨萱心里一咯噔。

她知道,当初是裴嘉胤安排江哲入府的。

江延怀莫不是,查到什么了吧?

在他让自己调查江哲的时候,难保他也在调查着……

江哲嘴角抽搐,眼皮不受控制地眨巴了两下,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什么伪造身份,我不懂大哥你在说什么。”

“还不说是吧,你是不是淮南出生?而真正的江哲是淮北出生!没错吧。”江延怀一字一句道。

江哲咽了咽唾沫,不敢吭声。

“你老实交代的话,或许可以饶你一条狗命,若不然这刀插入你心脏的话,明天的太阳你是见不到了!”

江延怀的匕首,一点点靠近江哲的左胸口。

他稍许用力,靛蓝色银丝锦纹袍上就被划开一条口子。

这是江哲很爱的一件衣裳,他心痛地喊着:“别啊,别动刀,我说!”

反正迟早都是会被发现,他已经在脑海中,想到过无数次,自己被拆穿的模样,说辞也都练习了上万遍了。

“要怪就怪江哲他自己短命,才得知自己父亲是宁远侯就暴毙!这大好的荣华富贵,他无福消受,我这个同窗以前也帮他不少,也是他回报我的时候到了。”

“正好我也无依无靠,就想着为他尽孝。这些日子,宁远侯不是挺高兴的吗?他多了个儿子,我多了个爹,两全其美不是!”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爹,听到了吗。”

江延怀放下匕首,朝向身后喊了一句。

江哲一抬头,看到江槐阴沉着脸,反手在手,怒气腾腾地走了进来,俯身盯着地上的江哲,额头青筋暴怒:

“来人,给侯把此腌臜之人,往死里打!”

江槐也是气急了,府里一个两个全是假儿子,裴嘉胤为了调查母妃死因,暂用江延怀的身份,他们是表亲模样气质多少有些相似,自己认错就算了。

一个痞子冒充他的血肉之躯,他竟然也没看出来!甚至还觉得心有亏欠,对他的赌博以及好色贪婪都视而不见。

如此屈辱之气憋在心间,他哪里承受得住。

几个佣人拽起假江哲,当着江槐的面直接上刑,带刺的鞭子一下一下地往他身上抽。

“饶命,饶命啊,爹。”

“再喊一句爹,割了他的舌头!”

此地杂物间是宁远侯府后院某处屋子,江哲并不知道,自己被打晕后,江延怀已经把他给拖了回来。

目的就是让他在亲口承认自己身份之际,被江槐亲耳听见。

这比什么证据都管用。

江哲被打得面目全非,手脚也近乎残废后,被毫不留情地丢出宁远侯府。

江槐站定在江延怀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肃清了家里的这些污浊之物,爹很为你高兴。日后莫要一直只惦记着游山玩水,这个家以后终究是你的。”

江延怀能感受到父亲的心伤,也觉得自己不该太任性不管家里,应道:“是,爹。”

送江槐回坊后,江延怀来送孟雨萱回绣坊。

在宁远侯府门口,江延怀试探地感慨:“也不知道,江哲幕后到底还有没有人。”

“表哥的意思是?”孟雨萱装作茫然态。

借着月光,他仔细打量孟雨萱的脸,她神情泰然,完全不明他所言是什么。

他若有所思,神情凝重道:“江哲看起来没太多城府,能大老远过来冒充,也不知后面会不会有幕后之人。”

总感觉,江哲不是个能布大局之人。

“表哥担忧的是,不过这方面我倒是没调查出来,表哥可是调查到了什么?”孟雨萱没暴露裴嘉胤,试探性的问道。

“那倒是没有,许是我想多了!”江延怀释然一笑。

“这样啊……”

孟雨萱暗自呼了一口气,试着宽慰:“表哥若是有担忧,可仔细调查一番,也好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