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将依雅安排到太后身边时,太后当时还觉得官家小题大做,想着就算有人谋逆,那也是兵戈相见,不可能下蛊。
毕竟蛊虫是南疆之物。
可没想到现场还真的出现了蛊虫。
听太后问“殿中是否还有其他蛊虫”,依雅回道:
“所有蛊虫都克制不住对我血液的渴望,只要近我身就会躁动。所以我能近距离感应到蛊虫。”
太后对南疆圣女并不是很了解,目前也只知道依雅是南疆圣女,并不知道她是高郡王世子和路十三的生母。
更不知道路十三身上也有南疆圣女的血。
但太后还是从依雅这番话还是听出些其他含义。
“你的意思是蛊虫喜欢你的血?”
“是。
在南疆,圣女只是表面风光,实际上圣女是南疆王和南疆长老选出来的喂养蛊虫的器皿。
南疆厉害的蛊虫都是靠着吸食圣女的血才培养出来的。”
官家之前将依雅安排到太后身边时,太后并不想要,因为她对擅养蛊虫的南疆圣女并无好感。
太后只是不想因这些小事驳了官家的颜面才将依雅带在身边。
可现在听了依雅的话后倒是感叹依雅的不易。
依雅和太后说话的时候,她注意到那个和林南长得很像的人在他身边服侍之人的陪同下往正殿外走去。
“太后,那个人是谁?”
太后顺着依雅的视线看过去,“那是南平郡王。”
南平郡王?林南?
名字倒有一个字相同。
太后已在感慨南平郡王:“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怎么可怜?”
“他十三岁时生了场大病,从此后就坏了脑子、还不能生育。”
这么巧吗?
依雅的视线再次看向南平郡王。
当南平郡王两人离开正殿一会后,依雅感应不到蛊虫了。
依雅刚才一直盯着正殿大门看,只有南平郡王两人出了正殿。
这就有意思了!
“官家,我突然感应不到另外的蛊虫了。”
“什么意思?”
依雅看着南平郡王离开的方向:“刚才只有南平郡王和他的侍从离开了正殿。”
“你的意思是蛊虫在他们两人身上?可南平郡王……”
官家的话没有接着往下说。
南平郡王是不可能主动害他,可是保不住有人利用南平郡王。
“林南与南平郡王很像。”
依雅一句话彻底打乱了官家的思绪。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认识林南,林南与南平郡王很像。”
官家的神思还没归位:“你说南平郡王是林南?怎么可能?”
“我刚才看到的南平郡王不是林南,所以他们两人虽然很像我之前一直没说。
如果不是我突然感应不到蛊虫我暂时也不会说。”
官家与太后对视起来,然后两人均露出惊骇的表情。
这时,景奕行匆匆忙忙从殿外小跑过来,都顾不上礼仪。
景奕行小跑到官家面前:
“之前我觉得日海教的公子有点像一个人,只是一直没想起他像谁。
可刚才在外面看到南平郡王后突然发现那个公子像南平郡王。”
官家再次与太后对视,更加肯定了他们所想。
“刚才圣女已同我们说了:林南与南平郡王很像。”
景奕行将所有线索连在脑中想了一想,惊骇出声:“替身!”
官家与太后也是这样想的。
南平郡王十三岁时生了场大病,从此后就坏了脑子、还不能生育。
只怕从那个时候起真正的南平郡王就出了东京城去建立他的势力,留在东京的只是他的替身。
也不知道当年那场病是真是假,那个替身的脑子和不能生育是不是真是病坏的?
太后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官家对景奕行道:“圣女怀疑南平郡王和跟在他身边的侍从身上有蛊虫。”
景奕行肯定道:“他们打算直接在宴会上下蛊!”
景奕行早就猜到林南会有行动,也担心林南给官家下蛊毒,所以才找了依雅过来。
可是景奕行万万没想过林南就是南平郡王!
可既然林南就是南平郡王,那在宴会上下蛊也就不奇怪了。
“只怕不仅仅是下蛊,他们还会有后续行动。”
这一点,官家、太后和景奕行都想到了。
官家将御龙令拿出来交给景奕行:
“你速速去通知殿前司和侍卫亲军司,让他们马上严查并戒严东京城。”
殿前司指挥使是乔从宣、侍卫亲军司指挥使是万俟肆祖父,两人都与景奕行关系匪浅。
景奕行手持御龙令去通知比其他人去通知效果好很多。
景奕行接过御龙令看向依雅:“这里就拜托你了。”
依雅点点头。
官家这边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殿内有心之人。
怀郡王、周王、乔从宣、万俟祖父都看了过来。
景奕行朝着乔从宣示意了一下:表示有事找他。乔从宣点了点头。
景奕行出了集英殿正殿,但他并没有走多远,他在等乔从宣。
果然,乔从宣出来了。
“是不是出事了?”
“义父,日海教的幕后人是林南,而林南就是南平郡王,东京城中的南平郡王是替身。”
乔从宣也被这消息惊了一惊,脱口而出:“南平郡王是假的?”
如果林南才是真正的南平郡王,这个消息也太吓人了!
“我现在来不及和你细说,官家给了我御龙令,让我速去通知殿前司和侍卫亲军司马上严查并戒严东京城。”
说完景奕行将御龙令给乔从宣看了。
乔从宣回过神来:
“你先去殿前司,有御龙令在手他们会听你的。
我进去和万俟指挥使说一声,让他现在就去侍卫亲军司。
我等一会再去殿前司。”
景奕行的父亲曾是殿前司副指挥使,景奕行也在殿前司待过,殿前司的人都知道景奕行是乔从宣义子、官家亲信,有御龙令在,没人会怠慢。
但侍卫亲军司没有万俟指挥使在那就有些不好说。
个中道理景奕行自然也是明白的。
“多谢义父,那我就先去殿前司再去侍卫亲军司。”
“好,你自己也注意些,别受伤。”
看着景奕行离开的背影,乔从宣回忆起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