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雅考虑了一会,对景奕行道:
“你回去和你们皇帝说,我同意帮他防御蛊虫,不过条件有三:
一、我个人要有绝对的自由,想留或想走都随我。
二、你们不能主动泄露十三的消息。
三、无论高郡王府是否谋反,我都要郭荣平安活着。”
景奕行听完后道:“这些条件我都可以代官家答应。”
“你先回去,我五天后下山找你。”
景奕行应了。
郑豆豆向依雅告辞:
“我和十三也下山了。五天后你下山可以先去看看我们。”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郑豆豆知道依雅想看看路十三从小生活的环境。
果然,依雅道:“好,我下山后先去看你们。”
郑豆豆她们走后,依雅将身体浸入药泉。
她替药叔解蛊伤了元气,原本需要药泉浸泡一个月才能不伤根基,可如今只能提前下山。
……
下山的路上,郑豆豆轻声问路十三:“你说圣女之前为什么突然问起了大人的父亲?”
路十三看了眼走在前面与她们稍微有点距离的景奕行,“不知道。”
“那你觉得圣女认识大人的父亲吗?”
“瞧她的神情不像认识。”
景奕行此时也在想依雅为什么突然提起他的父亲,不过他想的与郑豆豆她们想的不一样。
景奕行想的是:当年刺杀先帝一事是不是也是日海教或者高郡王策划的?
如果是,景奕行与他们不仅是国仇、还有家恨。
回到东京已是亥时,正是州桥夜市最热闹的时候。
灯火辉煌、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看着商贩忙碌的身影、充满热情的吆喝声以及逛夜市百姓脸上洋溢的笑容,郑豆豆第一次油然而生一种自豪之情与责任之心。
这样的繁华盛世是朝廷、官家、太后……以及许多许多人一起构筑的,其中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哪怕只是为了维持这样的繁华景况,她也不允许林南之流为了私欲再掀战争。
将郑豆豆与路十三送到家时,郑行与路利正在喝小酒。
见到郑豆豆与路十三平安回来,郑行与路利自是高兴。可再见景奕行脖子上露出的缠伤口的布带,郑行关切地问:
“怎么受伤了?”
“不碍事”。
“他是为了救我受的伤。”
郑豆豆与景奕行同时说道。
郑行看了一眼郑豆豆,关切地对景奕行道:
“不要仗着年轻就不将伤当做一回事,不好生养着等年纪大了后悔都来不及。”
“我知道。”
景奕行走后,郑行看着郑豆豆:“怎么回事?”
郑豆豆将情况略略说了。
平常有郑豆豆在时路十三一般都是任由郑豆豆说,可今日她难得补了一句:
“景奕行用身体替小豆子挡刀那一下是真急了,其实他可以用剑去挡开那一刀。”
仅听着这一句话郑行便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
当时的情景说不上特别凶险,只是景奕行乱了方寸。
郑行心道:就凭景奕行以身替小豆子挡刀,他都要将小豆子打包送给景奕行。
但这样的话郑行只在内心想想,不会说出口。说出来的话是:
“你们也辛苦了,早些洗漱完休息。”
……
送郑豆豆她们回家后,景奕行直接去了皇宫,将依雅的条件说给官家听。
官家听了倒是没觉得依雅过分,毕竟她是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就算高郡王府谋反,也是高郡王主导的,倒也不是不能留郭荣一命。”
至于路十三,从私心讲,官家也不希望她回南疆,毕竟南疆圣女血脉断了最好。
因此他不会主动告诉南疆人路十三的动向。
可正如景奕行之前所言:
假若南疆以邦交条件要回路十三,朝廷也不能拒绝,否则可能引起两邦之间交战。
而这个交战还不一定是戎马相见。
说完了与依雅结盟之事,景奕行又说起了林南。
“据圣女说,当年她胸口的匕首是林南刺的,原因就是她知道了林南就是日海照的幕后之人以及看到了林南的真容。”
听到景奕行转述林南说的“他起事怀郡王、周王和乌蒙部都会帮他”的话,官家也是不解:
“真的不是这个林南说大话?有谁的身份能做到这点?”
景奕行:
“既然高郡王愿意以他为首说明这个林南的身份绝不简单,可是我梳理了周王家、郭家及赵家的全部宗亲,就是没找出这个人来。
所以我怀疑……”
“你怀疑是不是太祖、太宗或者先帝有私生子流露在外?”
景奕行没说话,不过他的意思也差不多。
“你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就算是又如何?我可是上了玉牒的正宗皇室血脉。”
“官家说的是。
太后是先帝亲封的皇后、先帝在位时就协助先帝理政,官家是太后唯一的儿子,是再正统不过的皇室血脉。”
官家平时怪太后迟迟不肯放权让他亲政,但这个时候却觉得景奕行说得颇入耳。
罢了,太后马上就是六十岁的人了,还能把持朝廷几年?
而自己还年轻、还不到二十,有的是大好时光。
而且,太后施政期间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凭心而论:历史上一半以上的皇帝都不如她!
这样想着,官家决定以后还是少与太后生些意见。
官家:
“无论林南是谁,种种迹象表明高郡王、周王和怀郡王对日海教之事知道得很清楚。
就算他们没有直接参与谋反、事后也不能不罚。”
……
**
昏睡了三日后,那扎三人醒了过来。
三人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金蚕蛊。
还好金蚕蛊无事!只是没有了躁动。
这样看来,对方并不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迷晕他们或许只是不想他们跟着。
一人问:“金蚕蛊如今没有反应,我们接下来该往哪里去寻人?”
那扎想了想: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圣女血脉必定是那二人之一。
我们已经将感应到圣女血脉一事传信回南疆,王一定会派人来中原与他们的皇帝交涉,既然我们如今没有方向,不如去东京与王派来的人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