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舟伸手摸到了桌子下面的东西。
他拎上来一看,彻底傻眼了……
那玩意儿他并不陌生,它根本不是易舟此前预想的小型行李箱,而是一只银色的密码箱。
他双手有些颤抖地抚摸着箱子。
箱子没设密码,停留在原始密码的六个零的位置。
易舟试了一下,将箱子敞开一个小缝,里面完整地躺着一整套碟仙用具。
惊得易舟赶紧关上了箱子。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碟仙用具带来的寒意。
易舟强迫自己赶紧捋顺逻辑——
穿越回2005年之后,易舟遇见了另一个自己,他将其称为“棺中人”。
棺中人跟他讲述了关于“易舟点阵”的事情,也大体让他弄明白了不同易舟存在的逻辑。
棺中人把体内所有的本能力传给易舟,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有来世,我希望不要再做易舟……”
这当时带给易舟不小的触动。
后来易舟进行过深思,棺中人的一生是一个闭环,他的因也是自己的果。
但因为易舟的穿越,属于棺中人的环其实是断裂了。
就算棺中人还有最后一口气,回到了所在的时间线,被老道的祖宗好心掩埋了,然后沉睡在泥土里完全消散,那老道的祖宗也无法再获得棺中人身上原有的本能力了。
因为他的全部本能力,已经回归到易舟身上了。
正因为如此,当年老道祖宗和一干有着本能力的乡亲们就无法成功地打造出独特的碟仙用具以应付在当地一手遮天的武义都尉。
后面老道家族一脉也就不会借着从棺中人那里获得的本能力激发自身的能力去招摇撞骗,后面更是跟江阳勾结到了一起,帮着他干了很多不三不四的事情。
而现在,一套完整的碟仙用具,确确实实的在自己手里,只不过上面空空荡荡,没有本能力附着其上。
酒吧里的这个给自己留纸条的陌生男人,把这套碟仙用具留给自己是什么意思,他希望自己做什么?
这他妈算什么“奖励”。
更让易舟想不明白的是,他一直在用血腥玛丽和伊丽莎白的纠葛作为暗喻的一部分。
他指的是什么?
在那男人的剧本里,分配给易舟的角色是血腥玛丽还是伊丽莎白?
如果充当伊丽莎白位置的是易舟,那谁又是血腥玛丽?
坐在夺命旁边的一对情侣离开了,江阳和顾曼婷便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那个盘发的男人,始终面无表情的站在江阳后面。
他像个保镖但身体条件又不符合,瘦瘦弱弱,易舟感觉自己一拳就能给他撂倒。
这人的造型倒是跟上个轮回中的老道稍微有点像,但显然江阳对他并没有对老道的尊敬。
回忆起老道所说的为江阳做的一些事情,易舟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好像知道那个拼桌的男人把一套没有作用的碟仙留给自己的用意了。
毕竟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可能除了“易舟们”,其他人是没有办法打造有着特殊能力的碟仙道具的。
那男人知道自己会在这个点出现在酒吧,知道江阳和顾曼婷什么时候来,他似乎也知道自己会提前到来以方便布局和盯视,所以他更早前来进入他自己“路人”的既定角色。
他还知道自己有能力搞出一套碟仙,那就说明,他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能力。
比起江阳,易舟更相信,那男人跟津心医院副本的游戏制作人关系更紧密。
又或许,那男人就是游戏制作人本人。
易舟不明白的是,男人跟江阳既然都在一条船上,为什么要让易舟插进来。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易舟决定去把握一下风向。
他拎起箱子,走到几人身后,叫了一声:“江阳,顾曼婷。”
二人回过头,见着易舟,眼神充满了不解。
“你是?我们见过吗?”
更惊讶的是夺命,他有点懵,藏弓大哥为什么突然自己上来了,而且还精准地叫出了那两个人的姓名,这跟他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易舟是在试探。
按照时间线,在3月10日的今天,他跟江阳未曾谋面。阿国跟王君浩也没闹掰。
如果江阳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知情,那易舟都会毫不犹豫立刻离开酒吧。
可江阳没有。
“你知道‘本’吗?”易舟淡淡地问。
江阳一怔,随即笑着问:“什么本?英文名?我倒是认识好几个ben,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不好意思,我确实对你没有印象。”
说罢他还求证似地看了看顾曼婷,期待她能给自己一点提示。
顾曼婷也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易舟。
倒是他们身后的盘发男人,在听见“本”这个字的时候,耳朵动了动,如同接收到某种特别信号的天线。他有着非常卓越的表情管理,脸上表情并无变化。
一直以来,顾曼婷都很会甄别人的层次,她眨动着那双画着精致眼妆的眼睛,把易舟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番。
见他穿着都是比较大众的衣物,浑身没有一件奢侈品,便自作主张地假意微笑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这边有事要谈,就先不跟你多说了。”
不熟且识趣的人这个时候大约会悻悻一笑,然后快步离开。
很可惜,易舟不在这个范畴。
他就是要看看这出把戏。
既然,游戏制作人认为这是一场奖励,这些无端的事件会通往易舟想要的东西,那他不妨看看,制作人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就好比那个拼桌的精致男人,他用猎物的姿态狩猎,易舟自然也可以。
入局,然后反过来打乱布局的棋子,然后看下棋人慌乱地应对残局,才是更有意思的事情吧。
“你好,我叫易舟,是牛兴国的朋友。不过这层身份不重要。我可以肯定一件事,你需要我。”
江阳皱了皱眉头。
顾曼婷的表情则控制的没那么好,她似是听到了什么相当好笑的言辞,略微肿胀的苹果肌都颤抖了起来。
“牛兴国我知道,他是我合作伙伴的发小,牛家也是很有实力的。不过,你后面那句是什么意思?我根本不认识你,怎么谈得上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