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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吞吞吐吐!”

魏母几乎失去了控制,声音带着怒意,“她到底说了什么?”

对于这种目无尊长的逆媳,她倒要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荒唐之言!

仆人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述说着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少夫人说,魏府太过狭小,令人窒息,一眼就能看尽,生活枯燥乏味。”

回想起郡主那轻蔑的言辞,仆人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消失在尘土之中,以免受到牵连。

即便是最为普通的描述,在魏母听来也是震惊无比,手指微微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如此粗俗无礼的女子,真的是她说的吗?”

魏母的声音中透着难以置信,她从未经历过如此侮辱,新婚第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波折,对方甚至轻视魏府的家风!

仆人们谨慎地点了点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等待着接下来可能的风暴。

魏忆雪见状,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魏母,眉宇间尽是关切之色,“娘,您这是怎么了?是否身子哪里不适?”

言语间,她的手指轻轻摸索着魏母的手腕,试图感知那细微的脉搏跳动。

魏母强忍着不适,身躯微微倚靠在女儿肩头,牙关紧咬,目光中闪烁着坚决与怒火交织的光芒,“可有人知道她这是要去哪儿?”

一旁的仆从赶忙回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回禀老夫人,似乎是打算回安王府!”

新妇归宁按礼应当在家逗留三日,期间还需夫君陪同,以此彰显夫妻情感深厚。

而平乐郡主此举无疑是无视规矩,胆大妄为,未与家人商议,首日便擅自返回王府!

魏忆雪心中腾起一股不忿之气,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郡主怎能如此无礼!依仗权势,视我魏府上下如无物,任意来去,难道是要到安王府中申诉我们的不是吗?”

“她又能申诉什么?”

魏母眼帘半垂,看似平淡无波的眸子里却藏着深深的算计。

这位新过门的媳妇显然不是易于驯服之辈,但魏母早有应对之策。

她转而望向一旁瑟瑟发抖的仆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即刻准备车马,我们也要前往安王府。”

“娘?”

魏忆雪满脸疑惑,心中满是对母亲意图的不解,“我们去安王府,究竟是为了何事?”

安王府,那是平乐郡主出生的高贵门第,魏府似乎并无必要主动踏入那片是非之地。

但世事难料,风起云涌,总有不循常规的时候。

“哎,你这痴儿,何时才能多些心机?”

魏母的眼神里既有责备又有无奈,还蕴含着一丝深沉的期许,“她能回家哭诉,我们何尝不能逆流而上,主动出击?也该让安王府上下都知晓,他们尊贵的千金在魏府首日就做出这等不合礼数的事情!若是魏府管束不住,我不信安王府会对此袖手旁观!”

听罢,魏忆雪恍然大悟,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母亲高见,我们此行同往,郡主自是无所遁形!”

母女二人计议已定,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便乘坐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一路行至安王府大门前。

不出所料,府门之外,一辆雕饰着安王府标志的华丽马车已经静候在此。

这辆马车是婚礼当天由王府特别派送,魏忆雪初见时,内心曾为之惊叹,此刻再见,记忆依然鲜明。

她抿紧嘴唇,语气坚定地说:“母亲,这的确是平乐郡主的专属座驾。”

魏母闻言,冷笑一声,心意已决,“既然到了这里,何不直接进入,探个究竟!”

然而,刚欲抬步踏上那庄严的石阶,便被两名王府的守门家丁拦住去路,“且慢,二位是?”

魏母昂首挺胸,话语中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威严,“本是魏府的老夫人与三小姐,也就是贵府郡主的婆家。此行有要事,必须与郡主当面商谈。”

两名家丁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讶与不解。

郡主刚刚归来,魏府的人马便紧跟其后,并且直言要见郡主,这番举动实属罕见。

“请老夫人与三小姐稍作等待,小的这就去通报。”

一名家丁说完,示意母女二人在门廊下稍息,自己则快步向后院奔去。

此时的后院内,平乐郡主面容不悦,正对着周侧妃而坐。

周侧妃脸上布满了怒色,又夹杂着几分痛心,“平乐,你怎么如此不懂事理?今天是你大喜日子的开始,擅自回家,像什么样子?若这件事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安王府成了京城中的笑柄?”

“我早已成为笑谈,何惧再多一件!”

平乐郡主神情黯淡,即便是面对自己的母亲,也难以掩饰心中的不满,“母妃,你不知道魏府的狭窄,还不如我们院落的一半大!局促的空间,站立都困难,一天的居住就像过了数年一般,实在难以忍受!”

周侧妃闻言,怒容稍解,眸中闪过一抹心疼,“平乐,虽说是无奈之举,但也得学会承受。你父亲赐给你的宅邸还需时日才能建成,我往日的叮嘱,你都忘了吗?如此行为,究竟所为何来?”

近年来,王爷因二女之事,鲜少踏足周侧妃的院落,反而常留宿在王妃之处。

若非膝下有一双子女作为依靠,她的地位哪能稳固如斯?

想到此处,周侧妃心中五味杂陈,满是疲惫。

“母妃,我愿意暂时回到王府居住,等到父亲的宅邸修缮完毕,我自然会回去。”

平乐郡主对魏府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连提起魏府都仿佛是一种折磨。

“简直胡闹!”

周侧妃神色一凛,责备之意毫不掩饰,“平时的教诲,你全都忘了吗?已是人妇,就应该住在王府,你这样做成何体统?若此事泄露出去,你父亲的脸面何存?”

女子长大成人,即使是尊贵如郡主,也不便长期居于娘家。

正当母女二人议论之际,室外忽然传来仆人的通报声。

“侧妃娘娘、郡主,魏老夫人与魏三小姐已至王府门外,正等候召见。”

“她们此行目的何在?”

平乐郡主闻言,眉头紧皱,一脸不悦。

周侧妃眼神犀利地扫了一眼女儿,“你这般冒失地回到王府,怎不想想人家为何紧随而来?这一切,皆因你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