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名叫吕国栋,年轻的时候,确实很风光。
自从没了双腿,出狱后也变得一无所有。
他曾找过妻子和孩子,可是毫无消息。
曾经的那个家,也换了主人。
吕国栋联系了以前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打了十多个电话,只要一听见是他,瞬间就挂断了电话。
那时候,他才真正的体会了什么叫人情冷暖。
你行的时候,大家都围着你,捧着你。一口一个栋哥。
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大家全都躲之不及。
再加上在监狱度过了五年,吕国栋也与社会脱轨。
哪怕他想找一份工作,都是痴心妄想。
所幸,政府帮助了他,无偿给他租了一个门市。
为了生活,他开始学习修鞋,勉强能够维持生计。
一晃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内心也越来越平静...
只是没想到,去医院检查出了肺癌晚期...
吕国栋不怕死,死对于他来讲,甚至会成为一种解脱。
但他害怕遗憾,害怕自己到死的那天都没有办法亲口和妻子说一声对不起。
他也很想念儿子,不知道儿子现在有没有谈恋爱,也该到结婚的年纪了...
“沈大师...”吕国栋苦笑一声:“我真的很后悔,可是人生没有后悔药。像我这种人,该死。”
“我就是想着...若是能在死之前,再看一眼妻子与儿子,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沈大师,我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
沈桑柠一直听着吕国栋的讲述,面色平静道:“这些年,你也没少配合交警部门做公益宣传吧?”
“算是赎了一点罪过。我知道自己犯下的错无法弥补,但也想尽自己所能做点好事。”吕国栋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诚恳。
沈桑柠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思索:“恐怕我帮不上你的忙,你的妻子既然选择不想见你,那肯定就有她自己的原因,明白吗?”
“是...是不方便吗?”吕国栋沉默许久,开口问道。
想来也是,在他没出事之前,两人就离了婚。
出事后还照顾他那么久,已经仁至义尽。
人家一个女人,那时候还年轻,肯定还得再找。
“沈大师...那...那她过的幸福吗?”吕国栋强挤出一丝笑容。
沈桑柠摸了摸鼻尖,“挺好的。”
“好就行,知道她好就行...”吕国栋嘴里呢喃着。
片刻,他的脸上出现一丝痛苦,一只手捂在了腹部,“沈大师...那...那我儿子呢?有没有结婚?有没有生孩子?”
沈桑柠抿了抿唇,“都挺好的,他们都很幸福。”
【好像不太对啊!感觉沈大师表情有些不自然呢?】
【我也发现了,沈大师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声音中感觉还带着一丝低沉。】
【这个吕国栋,真是可怜又可恨啊!自作孽也就算了,还连累了其他人!】
吕国栋得到想要的回答,心里那份想要见妻儿一面的执念也淡了下去。
“只要他们幸福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了...”吕国栋自言自语着,露出真挚微笑。
“沈大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吕国栋双手合十,无比虔诚。
“咳...咳咳...”吕国栋不停咳嗽,连忙从衣兜里拿出已经洗掉色了手绢挡在嘴巴前。
缓了好一会,他的咳嗽声才停止。手绢上招满了鲜血,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吕国栋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沈大师,我就不打扰您了。”
沈桑柠轻“嗯”一声,伸手释放灵气,将吕国栋拖了下来。
“谢谢...”吕国栋拿着两个木托,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沈桑柠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叹了一口气。
弹幕不停滚动着,沈桑柠歪头看了一眼。
【沈大师,你全程都没有笑容,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啊!】
【肯定有,沈大师那么爱笑的人。】
【我一直都有看沈大师直播,很少见她有不笑的时候。】
沈桑柠微笑道:“都别瞎猜了。”
“吕国栋,一个将死之人,活不过一星期。”
“他的妻子和孩子...已经不在了。”
“当年吕国栋入狱后,他的妻子一个人照看孩子,也没有再找的想法。”
“后来他妻子和孩子驾车外出旅游时,在高速上碰到了一个醉驾...”
“醉驾车追尾,直接将他妻子和孩子的车顶在了右侧护栏。”
“车子失控,侧翻到护栏右侧的壕沟里。”
“他的妻子和孩子,奄奄一息。”
“送到医院后,没多久孩子就没了。”
“他妻子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最后醒了一次,说了几句话,也跟着走了。”
“所以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一家三口,正好赔了那一家三口的命。”
“再次提醒一下,喝酒不要开车。”
“想要开车,就不要喝酒。”
“被交警抓,都是小问题。你不考虑别人,也得考虑自己的安全。”
“像吕国栋这样,不但自己一生毁了,还害了别人,害了自己家人。”
“现在后悔了,有什么用吗?”
“是时间能重来?还是能让人死而复生?”
“所以,别抱侥幸心理,别拿生命开玩笑。”
“每当我们在道路上疾驰,总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然而,真正的危险往往就隐藏在那一瞬间的麻痹大意中。”
“吕国栋的案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警示。命运却没有给他“侥幸”的机会。”
与此同时,吕国栋刚刚走下凌云山,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恍惚间,他看见了自己的妻子与孩子就在眼前,对着他笑,对着她招手。
吕国栋虚弱的抬了抬手臂,声音虚弱到只有自己能听得见,“好...好久不见...对不起...对不起...”
落音,吕国栋便晕厥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
空荡荡的病房中,有一道沧桑的身影。
吕国栋双臂用力,艰难的靠在了床头。
“你醒了?”那道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借着微弱得月光,吕国栋才看清这道身影的脸。
缓了好半晌,吕国栋才从嘴里艰难吐出了几个字,“爸...你...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