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的思维彻底钻进了死胡同。
他的目光扫向陈涵。
那双眼，时而呆滞空洞，如死灰般毫无生气，让人感觉面对的是一尊失去灵魂的躯壳。
时而又闪烁着狂乱的光芒，像暴风雨中的闪电，充满了无法预测的危险与暴戾。
四目相对，陈涵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
“张...张亮，你怎么了？”
此时眼前的男人在她眼里好陌生，她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
张亮听到陈涵的问话，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你这贱人，为什么要背叛我！”他猛地向前冲去，双手紧紧掐住了陈涵的脖子。
陈涵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瞪大了眼睛，双手拼命地掰着张亮的手指，试图挣脱他的禁锢，却无济于事，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说！那个男人是谁？”张亮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额头上青筋暴起。
陈涵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老...老公，你误会了......快...快松开我。”
看着陈涵这张脸，张亮心里更加犯呕。
他顺手拿起枕头，死死压了下去。
陈涵的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双腿不停地蹬踹，张亮翻身就坐在了她的腿上，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死死地压着枕头，不让陈涵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呜...呜...”陈涵的声音从枕头下传出，带着极度的恐惧和绝望。
可张亮充耳不闻，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让你背叛我，让你背叛我！”
陈涵的挣扎逐渐微弱，直到彻底停止了呼吸。
此时坐在沙发上的蔡琴也有了一丝困意，屋里没什么动静，这么久陈涵也没出来，两人应该不吵了吧？
她起身趴在张亮与陈涵卧室门口听了听，随后又转动门锁，探头看了看。
也就是这一眼，让蔡琴差点昏厥过去。她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他知道儿子又犯病了，她根本不敢上前，生怕儿子连她也不认识...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的张亮似乎有些累了。
他松开了枕头，直接躺在了床上。
没一会的功夫，便睡着了。
蔡琴浑身颤抖，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走到床边，轻声喊着：“涵涵？涵涵？你醒醒，你醒醒啊！”
蔡琴试图摇晃陈涵，希望能唤醒她，但一切都只是徒劳。
张队冷冷的看着蔡琴，质问道：“那你当时就没有想过报警吗？”
蔡琴哭着摇头：“那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忍心报警...”
“而且他身上已经有了两条人命，一直也没有被人发现...”
“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这次该如何处理。”
“亮亮醒来肯定还是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于是我将陈涵的尸体拖到了我的房间，我琢磨了一会，便想出了一个计划。”
“我的身材与陈涵差不多，我穿上了她的衣服。并仿了她的妆。”
“随后将她的尸体扔进了后备箱中...”
“外面下着大雨，视线不好。我想着应该可以躲避过去摄像头...”
“最近河水暴涨，我停在了河边。随后将衣服换下来，给陈涵穿上了。”
“随后将她的尸体放在了驾驶位上，并系上了安全带。然后将车子推进了河里...”
“车子漂浮一阵后，肯定会下沉的。只要不是很早被发现，尸体在水里泡的时间足够久，警察就找不到什么证据与线索。最终也只能当做是意外...”
“回家后，我又仔细清理了一遍卫生。偷偷将那个枕头也换成了新的。”
“今天一早，亮亮起来时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能配合着与他一起找陈涵。”
“本以为还能瞒天过海，未曾想亮亮居然在网上找了一个玄学主播。”
“如果不是这名主播算出了陈涵的尸体，我们也就不会出事...”
“尸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
“而且我也知道，你们警察在查找失踪人口上，并不会太用力。但命案不同...”
张队抿了抿唇，眼前的蔡琴似乎有些可怕，心思也很缜密。
若真的是普通失踪，肯定不会动用大量警力。基本上查个几天没有线索，也就不了了之。
哪怕半个月后在发现陈涵尸体，很多线索与证据也都没有了。
蔡琴在口供上签了字，当张队走出审讯室后，便开始审讯张亮。
张亮一脸懵逼，矢口否认。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杀了自己父亲又杀了自己妻子！”
“不可能！不可能！”
张亮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接着冲向警察，大声吼道：“你们都在骗我！我没有，我没有！”
这时，一位知名的心理医生赶到了现场。他走到张亮面前，轻声说道：“张亮，冷静下来，我可以帮你的。”
张亮喘着粗气，逐渐安静了一些，但眼神依旧充满了怀疑和抗拒。
心理医生开始引导张亮进行回忆，通过催眠和深度对话的方式，试图揭开那隐藏在他精神深处的真相。
在催眠中，张亮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狰狞，一些破碎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现。
“我看到了......父亲和那个女人一起回了家！他...要和我母亲离婚...”
“我...我最恨对感情不忠的人，我...拿起了刀……不，不是我！”张亮大声喊叫着，汗水湿透了他的额头。
心理医生继续安抚着他：“别怕，继续看下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拿着菜刀砍在了那个女人的颈部...”
“父亲推开我，我又挥刀砍向了他...”
心理医生皱了皱眉，继续引导：“别紧张，那你的妻子陈涵呢？”
“妻子...？她背叛我...我...用枕头杀了她...”张亮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随着催眠的深入，张亮终于回忆起了那些血腥的瞬间，他亲手杀害了自己的父亲和妻子。
而这一切都是在他精神分裂的发作期间，被另一个邪恶偏执的人格所控制。
当他从催眠中醒来，整个人双眼空洞，面如死灰。
他想起来，全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