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多余村长话音刚落,立马就有几人行动了起来。
片刻之后,屋外的人陆续走了进来,肉眼可见的,屋子内变得拥挤了很多。
人齐之后,郝多余村长咳嗽了两声,缓缓开口说道。
“人确实是死了。”
这句话说完,原本安静的屋子更加安静,每个人的表情都截然不同。
有的人神色凝重,有的人不以为意。
“他死得太过突然,目前关于谁是凶手一无所知,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卧室内一点线索都没有。”
“也就是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话音落下,郝多余村长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观察着他们的表情,似乎想要从中发现些什么破绽。
不过很遗憾,每个人的表情都如此自然,这令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一时间,现场再次落针可闻。
片刻的时候,有些脾气比较暴躁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村长,你直接说,你觉得谁最有嫌疑,我们直接将他杀了就完事不是吗?我们这里可不讲究什么证据,怀疑就直接杀!”
此人说完,屋内有不少人斜眼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鄙视。
不过也是,这个人说话都不带脑子的。
就算不需要证据,但也不可能怀疑谁就杀谁,要真是这样,那不是乱套了。
要是村长怀疑你,别人杀你,你自己能接受吗?
“咳咳,别急,先冷静一下,你这个想法不可取,虽然我们这里是坏人村,但也不能采取这样的办法。”
郝多余村长婉言拒绝了这个人的想法。
不过,这个人似乎没有听懂郝多余村长的话,依旧自顾自的说道。
“为什么不可取,咱们都是无恶不作的坏人,难道还要搞那种要依靠证据才能断罪,没有证据就干等着的戏码吗?”
此人说话咋咋呼呼的,不少人听他说话时都抠了抠耳朵。
终于,有人受不了他了,立刻出声怼他。
“没有脑子就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按照你的说话,老子现在怀疑你就是凶手,是不是老子现在就能杀了你啊!”
说话的人闻烽几人认识,正是彪形大汉好郝事。
此时的他脸色依旧有些通红,仔细看眼神还有些迷离,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完全醒酒。
“你说什么呢?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被郝事怼了的人瞪圆了双瞳,愤怒说道。
此人同样是跟郝事一样的壮硕男子,只不过身高比郝事矮了一截。
可虽然如此,此人的气势丝毫不弱于郝事。
“老子再说一遍怎么了?你个弱智就是没有脑子!”
眼看着两人即将发生冲突,屋子内的人依旧无动于衷,脸上全是看戏的表情,有的人甚至有些兴奋,像是巴不得他们立刻发生冲突一般。
看到这一幕的闻烽心想,这坏人村似乎也不是铁板一块,每个坏人好像都各有心思,每个坏人之间的关系跟陌生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差别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更好办了。
就在两人即将发生冲突之际,郝多余村长发话了。
“行了行了,都给我冷静一点!”
一股气势从郝多余村长的身上爆发,一时间,原本还在斗嘴的两人立刻噤声。
房子内再次恢复安静。
“这件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太过蹊跷,对于结果,不能妄下定论。”
想了想,郝多余村长看向闻烽,问道。
“你们三个,下午的时候是不是一直在我给你们找的房子那里待着?”
该来的终究会来,一时间,房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们。
怀疑,审视。
面对着这些目光的压力,闻烽淡定自若,面带笑容,说道。
“不是,为了早点熟悉和融入,我们三个下午的时候在村子里到处闲逛来着。”
“是吗,那还有一个人呢,他下午的时候在哪里?”
“一直在房子内待着,看家,哪都没去。”
“是吗?”
“是的。”
面对郝多余村长的问询,闻烽对答如流。
“那,有谁可以证明你们的行踪吗?”
“嗯……好像是没有,反正我在村子里逛的时候几乎都没碰见过人,不知道各位同僚都在干嘛。”
闻烽回答道。
“你们两个呢?”
“我们两个也几乎没碰见过人,但是呢,天快黑的时候,在我们即将返程时,碰见了一位朋友,我们简单交流了两句,随后我们俩就跟着他来到了这里。”
笙箫飞来客回答。
“哪个?”
“那个。”
笙箫飞来客指向屋子角落处带他们来到这里的那个人。
随后,郝多余村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问道。
“是这样的吗?”
“嗯。”
那个人表情慵懒,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见有人作证,郝多余村长也无法再说些什么。
但是呢,屋子内一些早就看不惯他们的人说话了。
“即使这样又如何,仅仅只是一个人在短短的时间内见到你们罢了,谁知道你们其余的时间在哪里,在干什么?”
“你们一来,村子里就死人,要说这里面没有蹊跷,谁信啊,我第一个不信!”
说话的人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伙子,穿的的衣服很紧身,整个人看起来瘦瘦高高的。
面对他的质疑,闻烽依旧面不改色,仿佛他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一般。
还没等闻烽三人出声反驳,彪形大汉郝事率先上前一步,气势汹汹,通红的眼珠直勾勾地瞪着那个小伙子。
“小子,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这三个人是我的朋友,跟我在同一张桌子上面飙过酒量,你这样随意诬陷他们就是在随意诬陷我,小子,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你这小身板,怕是连我一拳都扛不住!”
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没彻底醒酒的缘故,彪形大汉郝事周身开始弥漫诡力黑气,身上的气势越攀越高,进而开始辐射整个房子。
一时间,所有人的呼吸都在他的气势压迫下的停滞了一秒。
而闻烽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幕。
看样子,彪形大汉郝事的实力在这个坏人村里面也是排得上号的。
而现在这样排得上号的人物,现在站在他们这边,似乎情况还不错?
面对彪形大汉郝事的气势压迫,岂料年轻小伙子丝毫不惧,冷笑一声,说道。
“呵呵,怎么,想要以势压人?我可不吃你这一套,纵然你的实力比我强,那又如何,在事实面前,你要压服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年轻小伙话里有话。
在场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他就是笃定了,杀人的凶手就是刚来到坏人村的闻烽几人。
“老子是不是给你脸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彪形大汉郝事瞬间暴怒,一道打着马赛克一般若隐若现的漆黑虚影浮现在他的身后。
此时,彪形大汉郝事脸上青筋暴起,充血的血管弥漫着缕缕黑气,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恐怖。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郝事顾不得其他,迈起大步,气势汹汹地朝年轻小伙子逼近。
面对此情此景,年轻小伙收起脸上的不屑,瞬间表情凝重。
他可是十分清楚自己和彪形大汉郝事的实力差距,要真单独对上,真的会像郝事所说,自己扛不住郝事一拳。
可是呢,这个时候,他又不能退缩,如果这个时候退缩,那他之前的指控就是一个笑话,原本跟他站在一个立场的人说不定就会临阵倒戈,到时候他的处境会更加凄惨。
随后,他也开始爆发属于自己的气势,一道跟彪形大汉郝事一模一样打着马赛克一般若隐若现的漆黑虚影同样浮现在他的身后。
同样的信仰,同样的力量源泉。
两股相似但却强弱不一的力量开始碰撞,一股无形的阴风开始在这间房子里面弥漫。
房子内的所有人都被这股阴风吹拂得眯起了眼睛。
而就在两人即将发生肉体接触的时候,一道轻轻的苍老声音响起。
“都闹够了没有?”
只见郝多余村长眯着眼睛,沉着脸看着这两人。
而在听见这道声音之后,原本即将爆发激烈冲突的两人突然打了个激灵,自身所爆发的弥漫整间房子的气势不由自主地停滞了。
见到这一幕,闻烽扶了扶眼镜,上下打量了一下郝多余村长,眼神中带着好奇,像是重新认识了一遍。
仅仅是一句话,就让两个即将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顷刻间恢复冷静,这样的威严,可不是简单的德高望重就能办成的。
郝多余村长看起来很老没错,但是,在这个村子里,他的实力恐怕也是最强的。
“回去。”
又是一句轻飘飘的话。
但是,就是这句轻飘飘的话,让彪形大汉郝事瞬间醒酒,乖乖地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而走回去之前,郝事瞪着他那通红的双眼,用手指了指年轻小伙,仿佛在说今天算你好运。
而在等到郝事重新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之后,郝多余村长看向那个年轻小伙,说道。
“有些事情,还是要讲事实摆证据的,空口无凭的,岂不是让人笑话,如果你怀疑是他们干的,那就找出证据来,这样,也好让他们死得心服口服不是吗?”
面对这番训斥,年轻小伙低头不语。
虽然他没有进行反驳,但是,很显然,他内心十分不服。
如此明显的嫌疑,为何郝多余村长像是向着他们似的,视而不见呢?
他想不明白。
随后,郝多余村长再次看向闻烽几人,说道。
“虽然他说的话没有事实依据,但是呢,也不无道理,下午的大部分时间,你们的行踪都无人知晓,所以,你们的嫌疑并没有完全排除,你们外来的四个人依旧是拥有着最大的嫌疑。”
“明白。”
闻烽表情轻松,点了点头。
见闻烽没有反驳,郝多余村长继续说道。
“虽然他们这四个外来的人拥有着最大的嫌疑,但是呢,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你们每一个人也同样拥有着嫌疑,明白吗?”
话音落下,立马就有人反驳。
“村长,你说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可是,我们杀人的动机在哪里呢?明明每个人都相安无事,我们也没有杀他的动机啊。”
“相安无事?呵呵,你确定你和在场的人都相安无事?”
郝多余村长冷笑一声,反问道。
“额……”
面对郝多余村长的反问,此人支支吾吾,无法回答。
一个满是坏人的村子,要说平常没有一点磕磕碰碰,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大家都是坏人,不是无恶不作就是十恶不赦的,行事的时候,绝对不可能相互谦让,说不定一言不合还会暴起杀人。
所以,在场的人,几乎都各自有着各自的矛盾,唯一有区别的就是矛盾的大小罢了。
这样的情况郝多余村长似乎早已预料到了,显得毫不意外,说道。
“你看,你自己都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你知道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有多么可笑了吧?”
“在场的人,到底有没有杀人的动机,你们自己清楚,我可是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人可是跟他发生过不少的矛盾,所以千万别再说自己没有杀人的动机这种蠢话了。”
郝多余村长借着这个机会敲打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
而他们也清楚他的意思,每个人都默不作声,任由他敲打。
紧接着,郝多余村长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
“我的意思说得很清楚了,你们每个人都有嫌疑,但是呢,如果只是一些小小的矛盾,也没严重到会让你们直接出手杀人,所以,这里面绝对藏着一些蹊跷。”
“当然,这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我要说的是,这个凶手肯定十分不一般。”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凶手不一般?
什么不一般?
“我在他的卧室里仔细检查过了,他的眼睛是闭着的,身体平躺在床上,表情安详,像是在睡梦中被人直接枭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