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姨,您找我。”
“过来坐。”
燕行朝屋内扫了一圈,安静的。
“是我找你,他们两个今日被老祖宗叫走了。”
“我听无恙说你想拜入我夫君的门下,为何突然变了想法改投九长老门下?”
燕行低头沉思了片刻,目光毫不避讳的看着主位的顾流月。
“愿为利刃,结草衔环。”
金光现,一诺成。
顾流月饮茶的动作一滞,抬头俯视着下首的少年,茶盏置于一旁,起身走近了将自己准备好的玉牌拿给他,燕行看着手上的无字玉牌,顶好的通灵宝玉,系着红绳。
“月姨,这太贵重了。”
“以后叫师母吧,我同九长老商榷过,他会教你剑法心诀,你亦可到我这里来学元素控制之术,你的房间我也为你空着,想要搬离主峰也随你。”
“多谢师母厚爱。”
“小孩子就是机灵,你凑过来些,我跟你讲些重点。”
等到燕行凑近了,顾流月才开口,“以后无恙要是上课打盹儿下课遛鸟,告诉我,我来处理,执法堂那边你看着忽悠两句。”
顾流月是个看脸的,没忍住捏了捏燕行的脸,“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们还小,现在不玩以后没机会了。”
燕行愣了一会儿,过了片刻低声应了。
倏尔,又浅唤了一声“师母”。
“以后有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您希望谢逸成为什么样的人呢?”燕行瞧着她,突然问道。
“只要不害人不作恶,什么样都行。”
“您不担心宗门势微吗?”
“有啥可担心的,他不过比旁人多担了一点名头,真到了山穷水尽宗门衰落的时候谁都是混账,骂几句不痛不痒,反正我儿皮厚随他们念去。”
“……”
也许,只是黄粱一梦。
燕行如是想。
刚出门,外面还在下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声顺着连廊如珠落地,燕行走了几步就听到角落里的断断续续的犬吠声。
走近才发现是一只元灵犬幼崽,毛色很杂,眼睛瞎了一只,饿的已经脱相了,发出微弱的叫声。
燕行从储物袋里拿了肉干和创伤药,撑开伞刚走出一步就发现有人顶着雨天将元灵犬抱了起来,拿出了食物喂给它。
燕行依稀能够辨别出雨幕中站着的是孟期,元灵犬瑟瑟的在他怀中呜咽,燕行将肉干和药放在连廊的长凳上转头就要走,被眼尖的孟期叫住了。
“这只幼犬受伤了,我抱着它有些不方便,你能帮我撑个伞吗?”
燕行余光瞥了一眼怀中蔫儿了吧唧的狗崽子,乌黑如圆珠一样的眼睛此刻小心翼翼渴求他,即使受伤了,依旧挣扎着爪子想要从孟期怀里出来,健康的那只爪子颤颤巍巍的想要贴近燕行。
这双眼睛……
燕行默许,撑着伞。
“燕师弟和无恙的关系看起来极好。”
“嗯。”
孟期瓷白的手指抚摸着狗仔的短毛,侧目随口说道,“无恙是个心思单纯的,你的性格与他大不相同,我还挺感兴趣你们是怎么相识的呢。”
“不打不相识。”
“没想到你还会开玩笑。”
孟期还想说着什么,燕行在伞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固定阵法,将伞柄递到孟期手里,“我先走一步。”
说完冒着雨大步走开。
孟期脸上的笑不变,温柔的摸着狗狗后颈那嘬白毛,视线顺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他熟稔的接过谢逸手中的油纸伞,另一只手帮谢逸拎着一只灵鸟。
捻着幼犬的脖子,另一只手托着它,垂眸看着手中的幼犬,说道,“这下麻烦了,腹部好像有点流脓,我帮你上药。”
指腹在流脓的皮肉边打转,一不小心指甲陷入翻滚发黑的血肉元灵犬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竭力挣扎着直到逐渐脱力,孟期才有一搭没一搭的替它顺毛,幼崽畏缩在他怀中不敢动弹。
“你不是被先生留下了吗?怎么还有这个?”
谢逸身上全是叶子,还有泥土的芬芳。
“刚好回来的时候瞧见了后山还跑着一只灵鸟,见它肥美,就捉了。”
“我会做饭,你喜欢红烧还是清蒸?”
“清蒸,我有个独家配方,到时候蘸酱吃你尝尝。”
燕行还是住在主峰,不过正式拜师之后忙了很多,九长老和顾流月也是倾其所有的教,毕竟以后宗门总要有个靠谱能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