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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师,你们不能见死不救……你们不怕因果报应吗!?”

村长的儿子颤抖着指着蓝简,跌坐在地上,反应过来什么,快速爬到村长身边,抱着他爹的大腿开始哭嚎。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村长现在真恨不得掐死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可是就这一个独苗苗,他舍不得。

“爹……你就说吧,那群仙人根本不管我们死活,我不想死……”

“村长……你说吧,我们没别的路了。”

……

村长闭着眼身体不住的往后倒,整个人形同槁木,沧桑的皱纹因为此刻复杂的表情都扭在了一起。

“你们发誓,我若是说了要保住我们这些人的命。”

蓝简与楚之宁不为所动,无头鬼虽然行为缓慢,但是却任凭谢逸指挥,张牙舞爪的靠近金笼。

“我说,我是村长儿子我知道的!”

村长气急,一拐杖打在男人身上,村长儿子疼得嗷嗷叫,被王叔直接拿破布堵住嘴按住,“一条船上的蚂蚱,谁这个时候不管牢嘴,我先勒死你们。”

面色阴沉,在场的村民都被他身上的戾气吓到离他远了些。

谢逸盯着他看了许久,轻嗤了一声,“够狠心,不过……命不够硬。”

无头鬼此刻如同疯了一般去撞击金笼,骨骼碾碎了强行塞进半边身体去捞里面缩成一团的村民。

村长冷笑了一声,褶皱遍布的脸上一双眼睛淬了毒一样盯着面前几人,“仙师,我这一把骨头也没活头了,我死了不要紧,毕竟黄泉路上有的是人作陪。”

说着,从身上掏出来一块弦月玉佩抛到了地上。

谢逸狠狠掐了一把手心才保持住此刻面上的神情,蓝简操控着金锁链将玉佩捡起来确认无疑后眉头紧蹙,楚之宁也认出来了此刻面色也很难看。

蓝简将无头鬼锁住,沉声说道,“我答应了。”

金光现,天道誓言成。

“我才懒得听你们叽叽歪歪,一群恶心玩意儿,身上的业障都够盖座山了,比我一个鬼修还恶臭。”

谢逸吐掉了嘴里的狗尾巴草,踏着懒散的步子走到金笼前,村长防备的往后缩了缩,谢逸确实是动了杀心,腰间的软鞭卷了村长的胳膊,强行拉到眼前。

“老东西,你都不配喂鬼。”

软鞭骤然收力,搅碎了村长的左臂,村长尖叫了一声,嘴里喃喃着“魔鬼,魔鬼……”疼痛和恐惧让他往后直直的倒下,想要装死,谢逸拿着鞭子抽醒的。

楚之宁与蓝简目光交会了一瞬,蓝简微微摇头,楚之宁看着小师弟的恶霸行径,罕见的觉得不够解气,不过该装还是要装一下。

“他们现在不能死。”楚之宁灵力化箭,直直朝谢逸射去。

“……”二师兄是真的一点力没用啊。

“嘶……道貌岸然的修仙者,连畜牲不如的玩意儿都要救,你们挺博爱啊。”

谢逸用灵力附着在手上,红了一片,眼神透露出三分狠厉。

“……”

“仙师,仙师救命!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其他仙师的踪迹吗?!”

大约是被谢逸吓极了,村长此刻也顾不上威风,只想要活命。

“墙头草,软脚虾。”

谢逸转身朝二人比了个手势,跨上了神像的底座,一只腿支着,另一只腿摇晃着,手上的铃铛有一搭没一搭的摇动着,不过这次没有再招鬼。

“说!”蓝简将村长绑在了金笼上,与无头鬼面对面,意思很明确,不说就是死。

“我说!这玉佩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偷得,这个月前后有两波仙师都来李家村询问过走尸之事,我们搪塞了几日,后来不知道他们在后山森林发现了什么,呆了几日便走了。”

“祭神一事你们又作何解释?”

“仙、仙师,我们也是没办法,李家村偏僻,土地贫瘠,种出来的粮食连温饱都做不到,后来有一位修士途经此处,告诉村民们只要请神就能吃饱……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没办法就以生人活祭,你们确实挺没办法的啊。”

谢逸招呼了几只鬼给他们醒醒脑子,村民们都缩成一团,看向谢逸的目光简直比吃人的怪兽还畏惧。

“仙师,我还知道点别的!只要你保证在官府面前保住我,我偷偷告诉你!”

一位老翁抖着身体,看向蓝简二人目露希冀,周围人不明所以,王叔突然暴起袖中藏着匕首就要刺入老翁心口,千钧一发之际,谢逸用摄魂之术拖住了了片刻,金锁将他手中匕首击飞,困住他的四肢。

“机会只有一次哦!”谢逸虽然是对着老翁说的,戏谑的目光却落在王叔身上,“你们这么有意思,我改变主意了,直接杀了你们太可惜了,应该把你们的灵魂抽出来放在蛊里,自相残杀才好玩。”

蓝简操控着金笼留了道口子,村民们想要跑,可是刚碰到金笼就被锁链缠住手脚,唯有方才的老翁能够走出去。

“其实老村长早就知道那不是祭神而是用人血滋养后山的血池,我原是村长的堂叔,他出生时就有早夭之状,可是后来竟然奇迹的活了下来,我那时就心生怀疑,加上那段时期老村长又频繁出没后山我便偷偷跟去,那些活人祭品掉落瀑布后便尸骨无存,村里人一直以为是被神收做神使,实际上是成了血池的肥料,不仅仅是村长的命,整个李家村也靠着那口血池才有了肥沃的土地和源源不断的动物可供狩猎。”

“当真是一出好戏,鬼怪横行。”

楚之宁提剑,砍断了老翁的左臂,“畜生不如的东西!”

老翁也没想到仙师会动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疼晕了。

“依据所救妇孺反映,她们很有可能是被拐卖而来,你们可有话说?”

这下在场的村民全都冷汗直流,有的直接跪下了。

“我说,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把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

从老翁开口时就已经放弃挣扎的男人此刻突然出声,灰败的目光有些希冀的盯着二人。

“你们仙门才讲究一板一眼,我可不吃这一套,反正都是一群腌臢货,就都来做我的傀儡吧。”话音刚落,铃铛声迅速响起,无头鬼仿若不知痛的把突出的四肢掰直了想要强行挣脱锁链束缚。

眼见着鬼要逃出来了,困于牢笼中的村民目光齐齐的落在始作俑者身上,推搡着,就想要把村长抛出去喂鬼。

“都是他想的点子,别过来啊……”村长儿子哀嚎了一声,也不管他爹了,缩着身子往人群里凑。

“你……混账!”村长险些要倒过去,不过这回没真晕,朝着谢逸大吼了一声,“他们都是参与者,凭什么只捉我!”

“行,成全你们!”谢逸的眼角都染上满意的神情,眼尾微扬,铃铛声开始一声急过一声,无头鬼僵硬着身体卡在锁链之间,然后身躯骤然膨胀,即使四肢被缠绕着,也疯狂的向金笼里的众人靠近。

“别过来,我不想死!”

“仙师,你答应了要保我们的命的!”

······

哭喊声、尖叫声在空旷的神庙中央发出回声,村长疯癫的狂笑着,“都去死!谁都别想好过!”

在那无头鬼的利爪即将捏碎其中一名青年的脑袋的时候,谢逸脚底突然出现金链将他绑了,铃铛声随之也陡然停息。

“仅此一次,你若作恶,那便留不得你。”

蓝简平静又晦暗的眸光闪过危险的光。

谢逸心里“咯噔”一下,怕不是玩脱了?!

谢逸佯装愤怒,正欲破口大骂被眼疾手快的楚之宁一个禁言术控制了。

“你想问什么?”

“方才的被当做祭品的小丫头你们救了吗?”

“嗯。”

王叔长满胡渣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说了句“多谢”,然后目光落在破碎的神女像上,喟叹了一声,“我阻止过老村长别听那修士的话,可是村里人饿太久了,只要有一口吃的,莫说是祭神,便是易子而食之事也时有发生。”

谈及过往,男人平静的叙述着罪恶,“祭神很有用,所有人都能吃上热饭,温饱解决了,人就会贪婪的想要更多,几百年重男轻女的现象导致村里老光棍很多,村长又去求了那修士,找人在神庙内修建了一座密室,从我们开始做这个行当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一批人多扮作商人去城里寻找目标,而另一批则潜伏在城门口接应,只要将女人送到神庙密室内,她们便会忘记过往的一切,任由我们摆布。”

“此地由血池滋养,阴气久久不散,密室里面极有可能生长着蝶梦花!”

楚之宁示意蓝简差不多了,谢逸身上的金锁链也消失不见。

“你们真是令我大开眼界。”谢逸轻叹了声,伸了伸被绑的酸疼的四肢。

“皮囊之下,人心叵测。”

人与鬼,又有何区别?

“我的戏份结束了,这群人交给大师兄了。”

谢逸将铜铃别在腰间,跳下了神像,提剑,劈了。

早觉得晦气。

“我已用留影石记录一切,来之前我已经通知了孟城城主,想必此刻官兵应该快要到了。”

蓝简的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村长呆坐在地上,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仙师?不过就是一群伪君子!哈哈哈哈······我死了,有的是人与我一道去那无间地狱。”说完,唇角溢血,自缢而亡,到死双眼未曾甘心阖上。

蓝简施法,金锁链缠绕在众人的四肢,堵住耳朵、捂住嘴巴,打包在了硕大的金网中,谢逸等人就在一旁严加看管。

“小师弟,我听同门说你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怎么演的这般像,至今我都有些心有余悸。”

“呃······天生的?”

“······”

“那你怎么突然会御鬼之术了?”

楚之宁的兴趣满满的视线落在谢逸腰间有些生锈的铃铛上,此刻蓝简淡漠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也变得锋利。

这下不好忽悠了。

谢逸取下了随意寻得的铜铃,随手摇了几下,无事发生。

“就是个破铃铛,至于什么御鬼之术我也不曾听闻,但是小黑好像会,它是我的灵宠,与我心意相通,我自然也会,至于小黑为什么会我也不知道,要不我把它叫醒给你们解惑?”

“······”

“不必了,师兄不懂得蛇语。”

楚之宁自然知道谢逸有所隐瞒,可是那又如何,既无过错可究,又无立场之分,何必计较那些细枝末节?

“好像有人来了,看来官兵也不都是酒囊饭袋。”

“仙师,在下孟城城卫军统领关镇国,此行前来协助破解李家村凶尸案。”

“嗯,此案尚无定论仍需彻查,只是李家村之人拐卖女郎,活人祭神,罪行累累,劳烦关统领将这些村民先行押解归案。”

“是是是,都是我们无能,才发生了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多谢仙师告知,官府必当秉公执法,严惩不贷。”

蓝简每说一个字,关镇国豆大的冷汗就直直的滑过额间,这样大的事发生在孟城,一旦开庭审理,真相四散,上达天听,他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官府要倒大霉了,他这顶乌纱帽不保事小,脑袋还在不在头上还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