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拉过两张椅子,和张婉茹面对面坐着,两人距离不到一米。
张婉茹惊恐不已,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看林安这个阵仗,她明白过来,自己闯祸了。
上次见五人组,他们一人拎着一个棒球棍,凶神恶煞的,让她印象颇深,现在这几个人就站在门外,着实把她吓得不轻,不敢造次。
“你为什么要窃取商业机密?”林安冷声道。
张婉茹直愣愣地看着林安,定了定神,慌乱开口解释:
“我没有,我就是拷了一些你电脑里的资料而已,怎么能算窃取商业机密呢?”
“你是我儿子,我碰你的电脑,又不是外人的。”
张婉茹说了两句话,又有了点底气,妈妈拿儿子的东西,根本不能算作偷,她继续说:
“东西都在硬盘里,我也没给别人看,你要是不愿意,我把硬盘给你就是了,你找人吓唬我干嘛?你放我走吧。”
说完,她用手支着椅子就想起身离开。
“坐下!”林安高声吼道:“侵犯商业秘密是刑事案件。情节严重的,可处十年有期徒刑,你要我送你进监狱坐十年牢吗?”
张婉茹闻言,双腿一软,瘫在了椅子上,吓傻了:
“什么?!刑事案件?十年牢?”
她缓了一会儿后,立马跪到林安面前,哭着求饶:
“儿子,我错了,你千万别报警,我不是故意,我也没有坏心,我只是想拿资料回去看看,好好了解一下你在干什么。”
林安面色阴冷,冷笑道:“你要了解我?”
“对,我怕你不认我,就想多了解你,跟你找到共同话题,我罪不至此啊,求你别报警!饶我一次吧。”
张婉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心里怕的要死,林浩然坐了几天牢,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十年牢狱生活,她想都不敢想,还不如让她直接去死。
“儿子,我错了......儿子,我错了.......”张婉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朝着林安祈求,一遍遍重复着道歉的话。
林安俯视着她,只觉得眼前人聒噪无比:“不准叫我儿子!你不配!”
“我在你身边生活的时候,你一次都没想过要了解我。”
“我身无分文,住在拉面馆储物间,艰难求学的时候,也没见你想要了解我。”
“我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的时候,你也没想起来要来了解我。”
“现在,我创业成功,有了自己的公司和产业了,你却跑来盗取我公司文件,说是为了了解我,你觉得我会信吗?”
张婉茹捂着脸,低下了头,她的眼泪顺着下巴,一滴一滴落到地板上,林安说的没错,过去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她做的,她百口莫辩。
林安是她亲生的儿子,可是她几乎从未尽到过做母亲的责任。
林安继续说道:“你没有一天拿我当我亲儿子,可我从来没有想过主动报复你,因为你怀胎十月生下我,是辛苦的,我记你一份情。”
“但你偏偏要来招惹我!”
张婉茹满脸泪水,哽咽道:“林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确实是想跟你和好才这么做的。”
林安脸色铁青,他不明白张婉茹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有脸嘴硬。
他讥笑道:“我看你是为了巴结男人才这么做的吧!”
“是为了陈萧河吧!”
张婉茹一愣,惊恐道:“你怎么知道他?”
林安气极反笑:“我可比你了解他。”
张婉茹也不装了,直接说道:
“林安,你知道的,我跟林浩然早就没有感情了,陈萧河是我的初恋,我们有感情基础,我现在想和你陈叔叔在一起,可他非要了解你之后,才肯和我在一起。”
“所以你就听他的话来窃取小安公司的资料?”林安反问道。
张婉茹一拍大腿:“哎呀,林安这不能算偷啊,我们就是拿去看看,我看不懂,你陈叔叔帮我看。”
“了解我,要通过公司资料了解?”林安要被气疯了,这种没逻辑的话,他想不通张婉茹是怎么相信的。
“对啊!你是事业型的人,当然要通过公司资料了解。”
张婉茹语气坚定,她跟电视上那些被电信诈骗的老人简直一模一样,仿佛被下了降头,死不悔改。
林安双眼猩红,理智和教养控制着他的双手,不去扇张婉茹,他怒吼道:
“张婉茹,你知不知道陈萧河是个诈骗犯!”
“他结婚不到一年就破产离婚了,二十年前回国后,一直不务正业,年轻的时候做鸭,老了又染上了赌博,骗了不少富婆,还欠了一屁股债,他欠了一个煤老板三百万,而那个煤老板现在已经跟林哲勾结到了一起,是我的死对头。”
“你真的以为你很有魅力吗?让初恋对你念念不忘?”
“他只是受债主安排,来故意接近你的,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不过是一枚棋子!”
张婉茹一时间接收了太多信息,整个人几乎崩溃,连怎么哭都忘了:
“不会的,萧河是我初恋,他是爱我的,你在骗我,是不是?快告诉我,你在骗我!”
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重复道:“林安,快告诉我,你在骗我。”
张婉茹不能接受她的豪门梦碎。
林安看着她,眼神里是无尽的厌恶:“我没有骗你,陈萧河就是一个杀猪盘,而你是他养的猪。”
“你只要稍微有点脑子,都不会上当。”
“你快五十岁了,没文化、没内涵,甚至连善良都没有,你唯一会的就是花钱和做梦,你凭什么认为一个有钱有事业,会做饭,长得帅的男人会爱上你?”
“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骗吗?以你的择偶标准,只有骗子能满足你。”
张婉茹撕心裂肺道:“他说他爱我的,他有别墅、有宾利、有司机,他不可能是骗子,骗子是你!”
林安俯视着张婉茹,心中的那股怒火不声不响地熄灭了,他突然觉得为了眼前这个蠢货生气不值当,张婉茹没救的。
林安缓缓开口:“你爱信不信,陈萧河已经拿着你的钱准备跑路了,告诉你,他怕钱三元查到他的行程,准备走水路离开海市,现在人应该已经到码头。”
“不过你可以谢谢我,我已经派人去蹲他了,你还能再见她一面。”
张婉茹摇了摇头,她绝对不能相信林安的话。
她跪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找到自己的手提包,翻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拨通了陈萧河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