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这是治疗瘟疫的药方吗?”
十五拿到应下,而后,又对着那扇紧闭着的厢房门问道。
“不是……”
云晚晚并非神人。
同样被感染了她,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解决之法。
这方子,只会暂时压抑住她和春桃的病情,不叫她们这般难受罢了。
“对了十五,你记得派人去一趟大理寺找慕时衍,告诉他要隔离芳兰,给每个人做检查,还要将京城每个地方,都进行消毒处理,以防止瘟疫扩散出城!”
十五没想到云晚晚都成这样,还惦记着京城中的那些百姓,她的双目又是酸涩,又是动容的,应了下来后,便按照她的吩咐执行。
云晚晚喝了汤药,身上那些令人难受的症状,稍微缓解了许多,她半坐在床上,思考着这瘟疫的来源,以及解决的办法……
然而。
她开的药,到底是治标不治本。
云晚晚想了没一会儿,身体的乏力感就又上来了,她的眼皮子越来越重,就好像是沾了胶水一般,到底还是没忍住的又昏睡了过去。
闷热。
灼痛。
还有着无尽的痒意……
尤其是脸上,似乎是爬满了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肌肤,云晚晚难以忍受的,伸手就想要去抓,想要用痛意去缓解这份钻心的痒。
可,每次当她去抓的时候,手腕总是被人阻止。
难受的感觉无法缓解,云晚晚痛苦到了极点,眼尾都泛着红。
“难受……”
“好难受……”
她呓语出了声音。
脸上起的那些疱疹,突地感受到了一阵凉意,好像是什么东西传递了过来,正好压抑住了这份痒意。
不仅如此,她身体内的不适感,也竟然神奇般的减弱了许多……
躺在床上的云晚晚,登时愣了又愣。
她的意识逐渐回拢,感受到有人在帮自己,费力地抬了抬眼皮。
就发现一只白皙冰凉的大掌……
正在床榻旁,握着自己的手腕!
源源不断冰冷的内力传来,不停帮她化解着。
是谁?
是谁在帮她?
她已经被感染了,不是吩咐过,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她吗?
云晚晚的视线模糊,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但内心升出的疑惑,让她根本无法就此睡去,她的心情迫切,咬牙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逐渐明亮的视线中,是一抹绯色的衣角……
还有那张,俊美如同妖孽一般的容颜,慕时衍的狭眸一片认真,握着她的手腕,继续输送着内力。
“感觉如何了?”
慕时衍很快的,注意到了云晚晚的清醒,他望了过去,目光满是关切。
“你……”
云晚晚看着他,真的是震惊到了。
“你是不是疯了?!”
随即,云晚晚就要猛地一下,将手腕给抽回来,然而,慕时衍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继续紧紧的握着。
“都生病了,乱动什么?”
他的声线夹带着些许不悦。
云晚晚被他给气的,脑瓜子嗡嗡嗡的,偏偏,却没有将手收回来的力气。
她只得躺在床上,咬牙切齿道,“你既然知道我生病了,那便也该知道,我得这是瘟疫,该躲的远远的,你如今这般,是生怕自己不被传染吗?”
话落,云晚晚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挣扎道,“出去,你给我出去!”
慕时衍却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一动不动。
他的狭眸亮晶晶的,勾唇笑着问道,“你担心我?”
云晚晚满脸问号的看了过去。
这下,她真的是要吐血了!
直接被气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是……
如今是问这种话的时候吗?
“你有病吧?”
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
忽然!
慕时衍将她拉入了怀中,用力地抱住了她。
云晚晚的身体倏然一僵。
紧接着,一抹无奈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了起来。
“云晚晚,我知道我这样做,不是一个理智的决定,可是我真很担心你,很担心很担心。”
京城瘟疫爆发,慕时衍第一时间得知,很快查到了源头芳兰的身上,再想到了云晚晚,心中遍布满了担忧和着急,便立即赶了过来。
到了郡主府门口的时候,正好,就遇上了要出门的十五,在得知了云晚晚出事后,想也不想的来到了她的房间,输送内力替她缓解这份痛苦。
因为看着云晚晚痛苦,他比她还要更痛苦……
慕时衍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在这日积月累的相处中,云晚晚在他的心头上,居然占据了这么重要的分量!
他心悦于她!
不想失去她!
床榻上,云晚晚被那抹红衣,用力地拥在怀中。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双目都布满了愕然。
“可是……你不怕我传染给你吗?”
“小晚晚,你不觉得你现在问这个问题,有点太晚了吗?我既然来了,那就不会怕,而且……”
慕时衍顿了一下,分开了这个拥抱,勾唇笑容自信望着她,“本世子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岂会被这小小的瘟疫给感染了?”
云晚晚的目光变得复杂,唇瓣抿了又抿。
她是个对于感情并不怎么敏锐的人,之前在和慕时衍的接触处,也迷迷糊糊的感受到了他这方面的意思,一直都是回避的状态。
可慕时衍的炽热,张扬耀眼,如他这一袭红衣般,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云晚晚再听到这些话,心头上漾开了一道又一道波澜,原本就不太清明的脑袋,变得愈发凌乱,毫无头绪的。
“慕时衍,你应当知道,我是楚北堂的前妻吧?”
“你们不是和离了吗?”慕时衍不在意地问道。
云晚晚皱眉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半年前和楚北堂在客栈中,发生关系的那个人,虽然不是她,但她接纳了原主的一切,这件事是怎么也都逃避不了的!
而慕时衍,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你以为本世子是这么庸俗的人?”
四目相视,慕时衍好笑地勾起了唇角,又在后不疾不徐地说道,“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晚晚,本世子所看重的,从不是你的这具皮囊,而是你的本身,你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