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大夫来 ”年轻男子把人带进来,便心急直奔倒在炕上的父亲。
他瞧着父亲的异样,伸手拍拍他,可他却毫无任何反应。
男子颤抖着把手放在他鼻下,竟然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他瞪大眼睛凝视着炕上身体还有温度的父亲,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爸,沈大夫赖 ”他试图呼唤父亲,但得不到任何回应。
“同志,先让我看一下”沈中信把药箱取下来递给明姝开口道。
男子听见,立马让开,
沈中信皱着眉头,走上前,看着那把剪刀,刀尖的前部分已深深没入他胸口,鲜血从伤口缓慢流出来。
他拿起还是温热手,摸向脉搏,再翻看他瞳孔,只见瞳孔扩大,脉搏全无。
沈中信站直身体,朝男子摇摇头“节哀!”
明姝背着药箱,眼睛顺死者视线看向缩在角落的小脚女人。
此时她,虽然缩一团,眼里却无波无澜。好似这是她习惯动作。
年轻男子一听,顿时眼里闪过恨意,猛然扑向角落里中年女人。
“是你,杀死我爸,你这个凶手,”男子悲痛怒极扯小脚中年女人头发,把她拉下炕。
他抬脚力踢着她,猛踢几下。
女人脸上随着男子几个重重踢过来,眼里不再是无波澜,而闪过悲痛。
她抬头望着这个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嘴角裂开,鲜血从她嘴角流在地上。
又转头看一眼才两岁的孙子。
她闭着眼卷着身子,无论怎么痛,也叫不出声。
直到她儿子打累了,才停下来。
“成立,她这个资本主义留下的毒瘤竟然敢杀你爸,快打死她”一旁秃头大汉扫过中年女人,眼里闪过心虚,大声吼道。
女人听到这个汉子叫着,眼里冒起凶光。
迅速朝他爬近,张开大牙狠狠咬着她的小腿。
“啊,”大汉感觉小腿传来剧痛,痛得大声尖叫起来。
随即低头看着小脚女人正咬着他大腿。
他怒极,面露凶狠,一拳头下去,用尽全力挥向她头。
一股巨大冲击力来袭。
小脚女人瞬间往地上倒去。
这时秃头汉子同时发出一声凄厉叫喊声。
众人朝他望去,
只见他坐在地上,捂着小腿那鲜血从他手指流出来。
而女人望着秃头带着深深恨意,嘴里还死死咬着一块皮。
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侵入土里。
众人被眼前的情景都给吓住。纷纷呆着望着她
而明姝望着秃头汉子,又去看着那边已经死的男人。
她想起了这两男人,就是去年时,在后山大打出手那两个。
她还听了不少事。
原来如此
明姝冷眼瞧着躺在炕上已经死掉的人。
“这是,这是干啥?”
村长和大队长姗姗来迟
两人一进来就看见满地鲜血,眼里闪过惊慌。
张成立一看村长和大队长来。连忙大声哭道“她杀了我父亲,村长,我要她赔命”
秃头坐在地上忍着痛,狠厉扫过小脚女人,大声叫道“村长,就是这个资本家的坏分子杀了人,而且还想杀死我,这次一不能放过她。”
村长和大队长两人齐齐看向趴在地上女人。
只见她嘴里还含着皮肉,村长眼睛一缩,喝道 “ 陈君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队长眼睛一眯,立即跟上“陈君兰,你知道以你的身份,你是要跟牛棚那些人一样,遭受到批斗,大水哥,一直维护你,没有把你叫出来,你为什么要杀她,”
沈中信听到牛棚两字,眼睛很平静,好似没听到这句话。
“哈 哈,哈,”在地上的女人猛地吐掉嘴里的东西,突然大笑几声,
边笑边爬起来,指着炕上的人,朝大家大声反问着,“他该死,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吗,想知道他为什么不把我交出去吗?”
围观人群,都看着她
陈君兰讥笑看着已经死的人,朝围观的人,大声吼叫出来“因为,他一直怀疑我家还有金银财宝。逼我交出来。”
陈君兰说着说着泪水流出来,眼里含着深深恨意看着死去的人。
“他为了逼迫我交出来,不止每天殴打,到最后竟然找这么人爬到我床上。”陈君兰颤抖指着秃头,眼里都是厌恶和恨意,
“两人一起折磨我十年,”她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秃头听到这话,赤急白脸,大声喝道 “你胡说啥,我啥时候爬到你床上?你这个浪荡女人,自己在外面勾人吧,陷害我和大水哥。”
“昨晚你没来吗?昨晚不是吗?”
陈君兰突然听到这话,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与恨意,似乎已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突然转身脱掉上衣服 赤裸着背部,对围观村民。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
明姝瞧去,顿时跟村民一样,震惊住,
消瘦的背部,一条条狰狞的伤口交错纵横着,有的伤口还未愈合,鲜血从中渗出,
而有的则已开始化脓,白色的脓水从伤口处缓缓流淌而出,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
这些伤口新旧交替,显然是遭受过长期的折磨和虐待。
“这只是冰山一角,我身上还有很多,”
陈君兰缓缓穿上衣服。整理好,转身看着炕上的死的人。
“我杀他难道不该吗?不该吗?不该吗?”
她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声音也变得越发尖锐
她连续三问,每个字带着深深怨念和不甘。
满腔的恨意,镇住在场的所有人。
村长和大队长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围观的群众也是震惊看着炕上的那人。
场面一时安静得可怕。
“这是不是真的,”村长终于回过神来,声音有些沙哑地问着秃头。
秃头身子一抖,连忙否认,“我没有,,她一个坏分子说的的话,那可不能信。”
围观的群众几个男的出声道。
“就是,村长,她的话不能信,”
“一个资本家的毒瘤,被打不应该吗?”
“村长,这个陈君兰的父亲,那人做事就心黑,他女儿的估计也是那样。”
村民汉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陈君兰冷笑一声,吐了一口血,“不信就不信吧,反正我也活不成了,无所谓”
“只是可惜,你竟然还活着”陈君兰阴森朝秃头一笑。
秃头立刻低头避开她眼睛。
大队长狐疑看着陈君兰,皱着眉问着“既然忍了十年,为什么不继续忍下去!”
陈君兰听到这话,看一眼孙子,随即眼神暗下来。 “ 日子越来越难过,不想忍下去,活着太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