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月不慌不忙地回道:“我清点了一下娘家给的嫁妆单子,其中西城区有两间铺面,我记得父亲曾说过西城区的铺面以后会大涨,所以今天就去考察了一番。”
她并没有隐瞒自己去西城区的事情,因为今天碰到了苏玉婉,按照前世的发展轨迹来看,现在苏玉婉应该是被孟家养在某一个庄子上。
苏玉婉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定会告诉孟老夫人她的行踪。
等着被孟老夫人拆穿,倒不如自己先说出来。
“西城区的铺面会大涨?”孟老夫人是清楚孟家产业的,毅远侯府在西城可有两间铺子呢!本来她还思索着现在是不是要卖两间铺面贴补家用。
沈锦月却说西城铺面会值钱,沈家是有经商头脑,走南闯北见识广,既然是亲家说值钱,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沈锦月暗自窃喜,孟老夫人上钩了。
孟老夫人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不过对于这个儿媳妇儿,她还是要教育一番,“不管如何,以后你独自一人就别出去抛头露面了。”
“明日是回门的日子,世子妃就回去早些休息吧。”
“是。”
沈锦月回到暮云阁,没多久香玉又到了书房。
“世子,孟老夫人有请。”
“这么晚了,母亲找我做什么?”孟宴修在书房正读书。
香玉摇了摇头,“不知,世子去去就知道了。”
孟宴修整理好衣服起身:“好。”
到孟老夫人所住的祥源阁时,孟老夫人还未休憩。
“母亲叫我来有何要事?”
孟老夫人吃着燕窝道:“明日你就要和世子妃回娘家了,本来商贾之女无需我们多么重视。”
但是现在看来沈锦月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主。
本来娶沈锦月进门就是为了十里红妆,结果刚进府的沈锦月似乎是知道点儿什么一样,对整个侯府都极为冷淡。
就连她这个婆母,都不放在眼里。
毅远侯府现在是一分钱都没有捞到,孟老夫人心里不舒服,又找不到什么理由。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孟老夫人顿了顿,“晏修,你与世子妃还没有圆房?”
“不管怎么说,沈锦月现在都是你明媒正娶的发妻,你该敬她爱她。你一直冷落她,已经让府中生出风言风语了,落人口舌,对你的仕途不利,也让那商贾之家寻得了借口。
我知你不喜欢她,你心中有苏玉婉,我也不强迫你,以后等局势稳定下来,毅远侯府度过危机,咱们再把玉婉接回来,到时候一家三口团聚……”
孟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诫。
沈长泽沉默片刻:“我知道了,明日我陪她回娘家。”
孟老夫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不,你不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圆房,沈锦月是你的新婚妻子,你若是明日回沈家,沈锦月向沈家告状,你该如何自处?”
更何况,孟老夫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得很,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却让人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说起圆房……孟宴修心情复杂。
他也说不上来对沈锦月是何心思,他与苏玉婉意外有了孟君泽,总归是觉得愧对妻子的。
“劳母亲为我操心了,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情,君泽的事情你断然不可向沈锦月透露半个字,现在还不是好时机。”
孟老夫人语气都重了两分,孟君泽是她的亲孙子,也是心肝宝贝,绝对不能有什么闪失,她得想一个好办法让孟君泽成为毅远侯府的嫡子才行。
孟宴修这下愧疚的心更浓郁了,他起身,脚步沉重的去了暮云阁。
沈锦月刚沐浴完,坐在美人榻上让楮玉给她擦头发。
孟宴修一踏进院子就有丫鬟来屋内禀告,沈锦月赶紧吩咐白桃关上门。
待到孟宴修过来的时候,门是关着的,屋内烛火通明,大晚上将夫君关在门外,很显然是对他还有气。
孟宴修脑海里浮现母亲说的话,也不管不顾地推门而入。
白桃看到忽然出现的大脸,有一瞬间的惊吓,她动作慢了一步,没能在世子推门之前锁上门。
孟宴修一踏进屋子,带着水气的氤氲幽香便扑鼻而来。
“世子爷。”白桃赶忙行礼。
沈锦月穿着杏色寝衣,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颈前大片雪肤裸露在外,纤细腰肢若隐若现,一双澄澈水眸盈盈而望。
孟宴修忽觉腰腹一紧,脊背发烫,难耐的咽了咽口水。
“世子可是有事?”沈锦月有些慌乱地走到屏风后面,“夜色已深,世子有什么事情都明日再议吧。”
孟宴修瞥了一眼那抹倩影,压下胸中燥热,低哑开口:“明日回娘家的事情可都安排妥当?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吗?”
沈锦月不禁嗤笑,临到回门的时候才假惺惺地过来问,可见根本就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也对,孟宴修的眼里心里都是他的宝贝苏玉婉,她沈锦月算什么呢?不过是他青云路上的踏板而已。
“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世子只需要出面就行。”
回门这事儿意义重大,这是关乎沈家颜面的事情,沈锦月早便将礼品准备妥当了。
沈锦月想要撵人了,重活一世,她根本就不想和孟宴修待在一个空间里,一分一秒都难以忍受。
“世子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回吧!明日还要早起呢。”沈锦月见孟宴修还没走,不由得颦眉道。
他是她的夫,她竟半点也不留他,反而还赶他走。
孟宴修抿唇,心底生出一股烦躁不愉。
孟宴修欲言又止,“白桃,你先下去,我想同世子妃单独说两句话。”
白桃的眼睛看向沈锦月,她只听沈锦月的吩咐行事。
沈锦月不知道孟宴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穿戴好衣服,披散着头发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白桃,你先去外面候着吧。”
白桃得了命令出门,却也是在院子里守着,只要小姐有什么事情她就第一时间冲进去。
沈锦月徐徐坐下,倒了两杯茶水,不咸不淡地说道:
“世子有什么事情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