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李铁的队伍来到了边塞军驻地。
高大的营寨拦住了去路。
寨门一百米处,一队人马已恭候多时。
为首一将,全身黑甲,骑一乌骓马,横着长枪,满脸森然。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平西王驾临,速速前来跪迎!”
老猎户一看这架势,很有些托大,当即暴喝一声。
“平西王?本将驻守边塞三年多了,从未听说我朝还平西王,尔等一看就是些匪徒流寇,竟敢冒充朝廷王爷,儿郎们,给我拿下!”
带队的那将,长矛一指,大喊一声,催动战马,挺枪杀将过来。
“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此乃平西王令,还不下马跪迎!”
老猎户一看,这厮是故意的吧,高举王爷令牌,大声呵斥起来。
“自己找死,休得怪我了……”
本不想杀人的李铁,顿时怒火中烧。双腿一夹,胯下的火焰立刻窜了出去,犹如离弦之箭。
“嘭………”一声巨响。
轰然挥出的大锤,迎面撞上了黑甲大将。
一团黑影应声飞起,如出膛的炮弹,瞬间飞入前方大寨之中,消失无踪。
凝神细看之下,对面的乌骓马上,哪里还有黑甲大将之踪影。
乌骓马“嘶嘶”鸣叫,调头狂奔而归。
“我王神勇,一锤竟将黑甲大将给轰回了营寨?”
老猎户都看呆了。
王爷较之三年前更加神勇,放眼整个大乾,哪里还能觅得对手?
“尔等休得害怕,速速去报与苟希夷,平西王李铁在此。”
瞥了一眼惊骇欲绝的边塞兵,李铁冷冷的说了一句,拔马而回。
杀戮虽有必要,但不是解决问题之根本。
一众兵丁,吓得撒丫子就跑,一溜烟儿的奔回了大寨。
不到一刻钟,营寨里响起了低沉的军号声。
寨门八字而开,一众人马簇拥着一白袍大将,急急出寨而来。
出得寨门,白袍大将放声高呼,“末将苟希夷迎接平西王来迟,还请恕罪!”
一打马瞬间来到了眼前,“扑通……”一声,扔下一个人头。
随即双拳一抱,在马上一躬腰身,“末将苟希夷不知平西王驾到,部下无知牙将程大牛,不知死活,冒犯了平西王,末将已经将其斩杀……”
“好了,别扯了,苟督军,本王还得赶往西荒,需得穿塞而过,头前带路吧!”
好一出双簧戏,不去演戏真是白瞎了。
不过再见苟希夷,已经让他刮目相看。
这厮还学会了借刀杀人。
程大牛,想必就是兵部尚书程咬铁之人。
此次这厮竟然借我之手,给他除了一个心腹大患。
昔日的莽夫战将,今日已不可小视。
“王爷,一路西行,风餐露宿,还请在边塞大营歇息几日,末将亲自恭送王爷前往天丰。”
热情有加的苟希夷,拱着双手,一双眼睛在八个嫂嫂身上扫来扫去。
好标致的美人儿!
尤其是身着铠甲的女人,更有一分韵味。
“苟督军,见了王爷,还不下马跪拜,汝眼中可有女皇?可有大乾朝王爷?”
一旁的老猎户,可没把这督军,当做一回事儿。
“这个……还请王爷恕罪,本督军军务在身,不便行跪拜之礼,还请王爷移驾边塞大营,末将再与补上。”
苟希夷眼珠一转,这才看向李铁,微微一笑,波澜不惊。
“西荒百姓,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等深受皇恩,岂可稍有懈怠,苟督军,头前带路,跪拜之礼就免了吧!”
李铁忍着性子,打算穿过边塞大营,往天丰城而去。
待的久了,按这厮的嚣张狂妄,自己绝对会一锤轰死这个鸟人。
刚来西荒,就轰杀边塞督军,虽能出上一口恶气,可与大局无补。
还是得忍忍,他日拿下天丰城,军备完善之日,就是此贼命丧黄泉之时。
“王爷高义,请随末将进入大营。”
入得边塞大营,十万大军果然还有几分气势。
旌旗飘扬,铠甲明亮,十万将士严阵以待。
个个身披重甲,手持利器,威风凛凛。
营帐整齐排列,粮草充足。
高台上的“乾”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士兵们个个昂首挺胸,眼神坚毅。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李铁冷眼一瞥,就看出了端倪。
此乃临战之姿。
胆大妄为的苟希夷,莫非要来个请君入瓮。
“苟督军,军纪严明、军容整备、盔甲明亮、气势磅礴,看来苟督军治军颇有一套,待他日本王奏与女皇,给予嘉奖赏赐,完颜侍卫汝可记下。”
看了此等军容,李铁还真下不了手。
不过要是苟希夷这厮胡来,大乾又会损失大批无辜的兵丁。
眉头一皱的李铁,决定卖给苟希夷一个薄面,扭头对完颜瓶儿说道。
“回王爷,瓶儿记下了!”
“好!既如此本王就不一一检阅了,出营去往天丰城吧!”
苟希夷见状,心里有些纠结起来,此时如果放虎归山,他日……
如果要强留猛虎,区区十万大军,就算杀光随行老卒,李铁这头猛虎,可不好降伏。
当日琉球三十万大军,还里应外合之下,都没能击杀与他。
刚才寨外之神勇,尤似还超越当年。
“苟督军,边塞大营要紧,汝不必送本王达天丰城,出了营寨即可。”
李铁微微一笑,对着几个嫂嫂,使了个眼色。
苟希夷定睛一看,几个女将、侍卫完颜瓶儿、老猎户几人,呈犄角之势,牢牢的锁定自己。
更何况,五步之遥处,尚有李铁这头猛虎,举手投足间,就能把自己撕碎。
直到此时,他才觉察出了自己的愚蠢。
跟李铁比,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
在他面前,自己就如同一个搔首弄姿的婴儿。
开始是派出程大牛,试探李铁的实力。
结果被他一锤轰飞,等飞回营寨,已经死透。
接着大开边塞大营,还特么梦想着一网打尽。
结果把猛虎请进羊群。
还没纠结够,一行人已经出了边塞大营西门。
看着渐渐远去的李铁,苟希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暗自庆幸。
叔父,不是侄儿无能,李铁那厮实在太强了。
打马回营的苟希夷,对着东方,喃喃自语。
他为何不直接杀我夺兵?
就那一队老弱的兵丁,去往天丰城,够普拉多那厮塞个牙缝么?
进了营寨西门,苟希夷仍然还没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