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杨部长今日去老宅,假意投诚,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探查。”
孙怀志分析得头头是道,找到线头,一下子理清了所有的思路,“一则探查大房的底牌,二则探查我们的态度。我们如果不继续站老三,恐怕杨部长第一个不放过我们。以前那些事,随便拿出一件告诉大房,别说大哥和阿盛了,一个赵书琴就能对付我们。”
商百惠后怕连连,浑身冒冷汗,“那董事会上,我们还站老三?”
“不站不行,我们只有这条路。”
“可是站了老三,赵书琴一样对付我们。”
孙怀志权衡了又权衡,思虑再三,“赵书琴鲁莽愚蠢,空有官家小姐的阵仗,无真正害人之心,大不了就是人前背后骂一骂我们,以后我们和大房彻底不来往。赵家低调,不会插手商圈家族内斗之事,赵书琴搅不起大风浪的。”
“可换做杨部长,或者老三,你想想他们的手段。”
商百惠不寒而栗。
只是想想,她都已经冷汗直流了。
孙怀志又道:“杨部长今日来,是探查,也是对我们的警告。”
商百惠彻彻底底睡不着了。
她是女儿身,商家的大权轮不到她。
但是,她靠着自己的手腕,将丈夫扶上了董事的位置。
那些傲慢的官太太们,都是仰仗丈夫在官场的地位。
而她,是凭自己。
凭自己圆滑世故,在商圈太太当中混得好,在官圈太太当中混得开。
凭自己能看清形势,规避风险,选择更有利的栖息地。
更凭自己大房三房两手抓,谁都不得罪。
她是女儿,排行老二,上面是哥哥,下面的弟弟,她是夹在中间的那层肉。
兄弟相争,叔侄相斗,她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夜深了,雪却不停。
积雪逐渐压弯了繁茂的树枝,也将人世间那些阴暗的脏污掩盖。
整个世界变得纯白、纯净。
仿佛一切太平……
——
翌日,商盛很早就醒了。
身旁是熟睡的余伊。
望着窗外依然昏暗,他也不着急起床。
等了一会儿,天色依旧。
原来是大雪未停,天空就是这么暗沉沉的,亮不起来了。
鼻尖嗅到一丝香味,商盛侧了侧头,依然闻得到。
那是独属于余伊身上的味道。
他越回避越有感觉,越躲越兴奋。
余伊做梦了。
梦里是被一只憨厚的熊猫舔,睁开眼睛,是商盛在舔她。
“商盛……”她推他,“还不行啊,沈医生专门交待的……商盛!……”
商盛闷着脸,在挣扎,苦恼不已。
同在一个被窝里,余伊当然能感受到他的灼热,她都替他难受。
“要不然,你去洗个冷水澡?”
商盛都快哭了,“哪能天天洗冷水澡?洗多了,你就不怕我从此不举吗?”
“洗20°的温水澡,冷静冷静就好,没要你冻住。”
“浪费水。”
“那去阳台站会儿?”
商盛翘起脑袋,闷红的脸一脸的委屈,“外面大雪纷飞,你让我站阳台,你有没有良心?”
“……”
为了切断商盛那些邪念,余伊抽身起床。
谁知,刚一撅屁股,就被商盛圈了回去,他整个人都黏在余伊的背上,像长上面似的。
余伊无奈地笑,“快起来吧,不是要开会?”
“那是董事们的事。”商盛声音慵懒。
“那也得关注一下,大事情,不要耍小性子了。”
商盛无奈叹气,不是他耍小性,而是,主动权不在他手里,他只能被选择。
临时股东会,由股东董事们投票决定他的去留,父亲占股42%,有股权,却无实权,好几年了,都没能保他进入商氏。
三叔和姑姑抱团,其他几位董事中有不少是三叔的人,如今再加上高斯年。
这次的结局,只会比前几次更加惨烈。
余伊看他一点都不积极的样子,好奇问:“你怎么很不自信的样子?姑姑和杨部长现在都支持你了。”
商盛哼笑,“抱团了十五年的人,会轻易倒戈吗?”
“那……”余伊扭脖回头,看着英俊清朗却阴郁不爽的男人,“那你出卖一下色相,假装去跟高千语联个姻?”
商盛呼吸一窒,垂眸望她的同时还咬了咬牙。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余伊眼神无辜,委委屈屈,“谁让你咬我肩膀……”
“你以前把我推给温婉,现在把我推给高千语,欲擒故纵是吧?”
“呵呵呵,你觉得是,就是呗。”
同盖一条棉被,商盛的手指近距离无阻隔地摸了她整条脊骨,最后停留在尾椎,理智都快崩溃了,“你就仗着我不能动你……伊伊,你真的没有良心。”
低沉的男人声,低音炮,气泡音,都捻揉在一起,磨得余伊的耳膜发痒。
外面雪落无声,里面爱意滋生。
十指的交扣,暧昧的交缠。
放纵,重欲。
同时又克制着,温柔着。
是矛盾,亦是拉扯。
最后商盛的结局还是冲冷水澡,冲完又去阳台站着,望着底下这雪白安静的世界,他终于慢慢地将这股浓重的欲望压下。
此刻他才由衷地感叹,二人世界多好啊,好怀念!
与此同时,商氏集团就变更董事的临时股东会决议,在大会议室里进行。
在座诸位一个个神情严肃,正襟危坐。
“去年底刚表决过,现在又讨论,我是觉得没必要。”
“郑董,此言差矣,这段时间商盛口碑逆转,反而我们的商董事长出了不少事情,自己的健康问题,家庭问题,婚姻问题,这些问题都太让商董分心了。”
商百成面不改色,虚心聆听。
“商董,您不妨先处理好自己的家务事,给年轻人一点机会嘛。”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谁掌握了互联网,谁就把握住了时代的主动权。商盛一直都是董事候选人,也是商氏继承人,候选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让他表现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