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于春通过询问丁刚的姑姑,知道丁刚一直在一个老中医那里调理。
自从丁刚确诊后,因家里条件并不宽裕,丁爸丁妈四处打听偏方,或者比较出名的退休老医生,就是不去正规医院。
这位老中医姓李,行医几十年,是远近闻名的医生。听安于春提及丁刚,他还记得。
听他说,丁刚的病,没有痊愈的可能,他也曾劝说丁家两口子去医院抓西药吃。可这丁家父母就只当没听见。
李中医没办法,只好给他们抓一些中药材治疗。
按说昨天就到了丁家来抓药的日子,可是他们没有来。
他还以为丁家父母终于听进去他的话,去医院给丁刚抓西药吃,就没在意。
得知丁家的事,老中医长叹一声,世事无常,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谁知道呢?
鸭脚镇上,车子拐进一条小巷,远远的,张回就看到寻踪鹤停在一家房顶上,小脑袋高昂着,好不骄傲的样子。
几人下车,预备去敲门。
还没有走近,这家门突然开了,走出来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张回眯起眼睛,一字一顿道:“方国梁,怎么在这?”
肖青泽也满心迷惑,干脆直接去问。
四个人往前一起走,别说那还是挺显眼的。
方国梁视线一对上,立马笑了起来:“小张警官,肖队长,你们好!”
“你怎么在这?这里是你家?”张回问他。
方国梁脸上笑容一收,嘴角下垂:“这里曾经是我的家。前几天,多亏你们,还有市局支队的同志们。”
“阿宁才得以重见天日,要不然我是死也不知道,枕边人竟是杀害阿宁的凶手。”
“这不,今天我把阿宁的骨灰送回来,给她在家立了个长生牌位,盼她下一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原来是这样。“你有没有看到这个人?”肖青泽掏出丁刚照片让他看。
方国梁接过照片,定睛一看,惊讶道:“是他!我回来路上,他突然从路边窜出来,我差点撞了他。”
“后来,他晕了过去,我见他身上有血,就把他带了回来。”
“你怎么不把他送医院去?”小李问他。
方国梁笑道:“小镇子上没有医院,我请了诊所的医生看过,他没问题,就是睡着了。”
“大叔,他是嫌犯,我们要带他回去。”张回拜托他带路。
方国梁悚然一惊,急忙转身朝自家走去。
他不敢相信,看上去那么憨厚老实的一个人,竟然是一个嫌犯!
关家老宅里,次卧寂静无声,大家伙悄悄摸了上去。
张回小心拧开门把手,床上没有人!肖青泽机警地闪入内室,床底,衣柜一一检查过,也没有人。
小李小张随之在宅子里四处搜查,都没有发现丁刚的人影。
张回抬头看纸鹤依旧停在房顶上,丁刚必定还在关家老宅。
“大叔,家里还有什么比较隐蔽好藏身的地方吗?”
方国梁拧着眉头,使劲儿想了半天。毕竟隔了二十年,需要时间来回忆,张回也没有催他,自己放开神识扫描。
“对了!我想起来了,阿宁家里还有一个地窖。”方国梁一拍大腿,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在前面带路,几人跟着到了后院。
后院里放着一些杂物,看上去乱糟糟的。角落里有一口大约八十厘米的井口。
几人走过去,往里面看,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
张回不受影响,轻易的看到地窖里,一个微胖的男人正如惊弓之鸟一样蹲在角落瑟瑟发抖。
“他在下面,我去把他带上来。”张回按住地窖边沿,轻松一跳,眨眼功夫到了地窖里。
肖青泽来不及阻拦,也知道拦不住,只好嘱咐道:“你小心点!”
张回答应一声,抓住丁刚肉乎乎的膀子,像抓娃娃一样,脚尖在地上一点,拔地而起。
丁刚还是一身血衣,这关家老宅没有他穿的衣服。
方国梁请医生看过他之后,正要出门去给他买一身衣服换下来,不巧张回他们找了过来。
精神已经稳定下来的丁刚,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怯怯地看着他们。
几人告别了方国梁,带着丁刚开车离开。
回去的路上风平浪静,丁刚坐在小李和小张中间,好奇地四处张望。
安于春得知丁刚已被找到,催促他们赶紧回来。作案工具已找到,被扔在了离现场不远的阴沟里。
经鉴定,丁刚身上血衣包含的血迹是丁家三口的,作案工具上残留的带血指纹是丁刚的。
再加上丁家内外没有任何他人留下的痕迹。
最终确定是丁刚精神病夜间发作,用家里的菜刀杀了自己的亲人。
丁刚姑姑哭得撕心裂肺:“我几次劝他把孩子送医院去,他这病,人医生说了,有危险,他们就是那个不听!”
“他们要是早听我的,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呜呜……”
斯人已逝,多说无益。张回不擅长安抚受害者家属,只会默默的陪伴和倾听。
九一六大案侦破,上面很是高兴,给予张回一定的肯定和奖励。
张回在市局一战成名,更多的人知道了她的名字,也有不少看过直播的人来偷偷看她。
“原来她真长这个样子,还以为她开美颜了呢。”
“没想到她本事那么大,哎,你说她靠什么找到失踪孩子的?”
“是啊,我也想知道,直播的时候,你看她都没耽误事,轻轻松松就找到了孩子。”
“差不多行了啊,你们干什么呢?别看了,回你们办公室去。”小李被这一波接一波的来人,搞得很是暴躁。
张回莞尔一笑,和肖青泽告别,也和小李小张打了声招呼。
丰裕区派出所里,段所得到消息,只差没捋着胡子仰天长啸,他就知道这是个好苗子!
李承昆虽然带过她没几天,可也为她感到骄傲。赵泽伟年轻,更是激动得差点蹦起来,好像是自己得了荣誉一样。
就在这一片热闹声中,电话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赵泽伟拿起话筒,只听一句,脸色大变:“好的,我知道了!”
所里迅速安静下来,赵泽伟脸色惨白:“段所,师傅,南十里社区发生命案,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