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仔细的核对过户籍上的信息,然后把户籍还给田守年。
这才开始报喜。
只看官爷敲打起铜锣,吸引来村民的注意,大家放下手上的油豆皮,出来看热闹。
为首的官爷手持大红绸缎,高声宣读,“现有小黑顾村村民田守年,于今年八月的院试,名列慈州府第十九位,中秀才!”
田守年神情激动,眼中含泪,他把孩子交到冯菁手中,然后跪下谢恩,“谢皇上隆恩。”
报喜的官爷把大红绸缎和证明他秀才身份的文书交给了田守年。
田守年接过来后,村民挤过来道贺。
田悠悠给报喜官每人塞了一个荷包,荷包里是刚塞的五十两银子。
报喜官掂了掂,满意得不得了,当即在院子里又敲锣打鼓了一番,说了好些个吉利话。
他们这次报喜了好几个村子,只有小河沟村的赏银最重。
难怪县衙的衙役说小河沟村是个肥村。
田悠悠心里有疑惑,等他们敲锣结束,请他们来到一旁。
“敢问各位官爷,此前...院试的结果不是已经出来了吗?为何又...”
因为她给的实在是多,报喜官也不瞒着,“听闻,慈州府这次的院试结果有问题,朝廷下来了一位大官,专门查了这件事。”
“现在算是拨乱反正。”
“这事是机密,姑娘可不要说出去。”
田悠悠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事情。
“谢谢几位官爷,不如喝口茶再走吧。”
几个报喜官交换了个眼神,这家小姑娘太懂人情世故了,都给了这么多银子了,还要请他们喝茶。
“姑娘不必客气,我们还要去其他县城,就不在这里多留了。”
田悠悠多问了一嘴,“我们安平县有几个考中的啊?”
报喜官答,“安平县就考中了您爹一个。”
安平县一整个县城就考中了田守年一个!!
这说明,田守年考了个全县第一啊。
田悠悠看向被村民围着的田守年,心中感慨,没想到啊,她居然有了个全县第一的爹爹。
“各位叔伯婶婶们,今日我田家有喜,明日午时,我们在村子里大摆流水席,为我爹爹庆功,各位叔伯婶婶可要赏脸啊。”
她说完,亲自去了趟县城,找了张简。
听闻田守年真的考中了秀才,张简也很高兴,当下拍着胸脯应下了流水席的请求。
第二日,安平酒楼直接歇业,厨子、伙计、桌椅板凳都被张简带到了小河沟村。
从午时到未时,整整两个时辰,厨子和伙计忙得热火朝天。
流水席一直从村口摆到村外。
萧垚来时,刚过了未时,厨子结束了工作,伙计和村民们在收拾残局。
方四海驾着马,从第一个桌子路过,“这是在摆...流水席?”
他在小河沟村住了几年,很多村民都认识他。
“哎,方大叔回来了?”
“马车里不会是萧少爷吧?”
“萧少爷不是回家了吗?说是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啊?”
“哎呀,我们悠悠是萧家的少夫人,她在这里,萧家少爷当然要回来了。”
“方大叔,你们来得不巧啊,流水席刚刚结束呢。”
“萧少爷,你岳丈大人考中秀才了!”
大家把马车围起来,七嘴八舌的说着。
萧垚从马车里探出头离开,站的高看得远,他远远的就看到前面的田悠悠正和谁说着什么。
她脸上的笑容很深,看来,田守年考中秀才对她而言,是真的高兴。
“悠悠就在前面,萧少爷,马车过不去,你下来走吧。”
村民说这话的时候闪着狡黠的笑意。
萧垚也不扭捏,从马车上下来,穿过众人,终于来到了田悠悠身边。
大家故意的不出声,田悠悠不知道他来。
直到萧垚柔声唤,“悠悠。”
这时和田悠悠说话的是田翠,她刚才吃饭的时候,胃口不适。
田悠悠询问了才知道,原来田翠有了身孕。
田翠朝着田悠悠挑挑眉,示意她看后面。
田悠悠一回头,就看到了萧垚那张多日没见的脸。
她蓦的一愣,看着他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萧垚也怔住了,他以为悠悠再看到他会激动,会高兴,却没想到她看到他的眼神却是如陌生人一般。
田悠悠舔了舔唇,不自在的说,“你,你回来了?”
萧垚嗯了声,“嗯。”
“悠悠...”他想问她,为何看到他像是陌生人一般。
可是身边太多村民看热闹了,他实在问不出口。
“回家吧。”田悠悠又说了声,然后走在前面。
萧垚跟上她...
两人走出了人群,走到了寂静的河边。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田悠悠问,有点不敢看萧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萧垚这番回来和以前...很是不一样。
以前,他就是个稚嫩的十八岁少年,可如今...他看着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气质。
尤其是他看她的眼神...炙热得让她不适应。
“我...”萧垚不自然的挠挠头,“我有事要办,路过这里...来看看你。”
田悠悠难掩心中失望,只是路过啊...
她还以为,他是想她了呢。
“你,办什么事?”
萧垚想了想,“嗯,就是家里的事。”
“哦。”
“听说你爹考中秀才了?!”
田悠悠点点头,说到这个,她的笑容自然了些,“我是真没想到,我爹居然考上了。”
萧垚顺口说,“田叔叔是有真才实学的,要不是此次院试的榜单有问题,早就该来报喜了。”
田悠悠挑起眉头,看着萧垚,心里想的是...
报喜官说京里下来一个大官,查了这事...
这话,她没对任何人说,报喜官也不会对其他人说。
那萧垚怎么会知道的呢?
报喜官可是说了,这事是机密...
田悠悠脑中闪过一个可能,京城来的大官?
萧垚就是回京的,此次又是来办事。
难道京城来的大官...是萧垚?!
田悠悠仔细打量萧垚,又觉得不对劲。
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他能做什么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