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秀一脸茫然。
“娘,你先放开它,我再跟你解释。”
姜秀秀闻言放开了野鸡,野鸡一落地便逃,躲在田悠悠身后防备的看着姜秀秀。
“娘,它...它是我们家的福鸡啊。”田悠悠尴尬的笑着,扯谎扯得没边,“是它把我喊醒,然后找到你们的。”
“要不是它,我们一家可就危险了。”
姜秀秀被她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哦,好,对,它是我们家的福鸡。”
“哎,那头野猪呢?”田守年突然惊呼一声。
姜秀秀拉住他,神情惧怕,“还问什么野猪啊,我们快下山吧。”
一家人是上山来掰笋子的,谁知道笋子没掰几个,倒是遇到了一个下山觅食的野猪。
“不对啊。”田守年环顾四周,“野猪都把我们撂倒了,好端端的怎么放过我们了?”
“这...”姜秀秀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守年,别管了,我们快下山吧。”
被野猪撂倒那一下可太疼了,她那时好像都听到骨头嘎嘣的声音了,现在想想就后怕。
“别急。”田守年轻拍姜秀秀的手背,“秀秀,万一是有人救了我们,却被野猪伤了,我们就这么下山,岂不是成小人了?”
“你和悠悠待在这里,我去四周找找看。”
“守年...”姜秀秀想跟田守年一起去,可是又怕女儿跟着会出事,很是为难。
田悠悠听了田守年的话,也觉得有理。
野猪都把人伤成那样了,怎么会就这么走了呢?
“爹,娘,我们一起去吧。”
一家人结伴循着野猪的痕迹寻找,没想到还真让他们找到了。
“这...这不是住在村尾的那个病秧子吗?”田守年认出了躺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穿着麻布衣服,但难掩他的俊美。
他身边还躺着一头野猪,野猪的肚子上插着一根铁叉,已经断气了。
姜秀秀不敢上前,“他,他...还活着吗?”
这个少年叫萧垚,在村子里住了五六年了,据和他住在一起的老头说,少年是来这里养病的。
少年平日很少出门,老头倒是会到处溜达。
尤其是每个月的月初和十五,老头都会去一趟县里,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扛着。
曾有人看到包里露出来的米面、肉、药材之类。
村民们都猜测,萧垚是哪里的富户少爷。
他们所在的这个小河沟村,背靠太极山,前面又有一条三官湖,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正适合养病。
田守年上前去探了探萧垚的鼻,手指上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气息,“还活着呢。”
他没急着背萧垚下山,而是先检查了下他身上有没有伤。
确定了萧垚身上没有外伤,田守年才将人背了起来。
“那...这野猪怎么办?”姜秀秀看着野猪,喉咙忍不住的滚了滚。
“先下山,一会儿我上来扛野猪。”田守年说着就往山下走去。
姜秀秀不舍的看了眼野猪,然后拉着田悠悠跟着往山下走。
野鸡跟在她们身后...
一路上,姜秀秀又掰了几个笋子。
到了山下,田守年把萧垚送去他住的地方。
而姜秀秀带着田悠悠回了家——山下的一间破茅草屋。
田悠悠这才想起,原主一家前几天刚被赶了出来...
田守年的父亲田义是村子里最老的秀才,中秀才之前,家里太穷了,娶了一个逃荒流落至此的姑娘,生了田守年。
中秀才之后,原配病死了,又娶了一个继室。
继室又生了两个儿子,田守存、田守全。
从继室入门开始,田守年就成了那没人要的狗尾巴草,但好歹老头子还在,强撑着让田守年娶了妻。
这不,年头的时候老头子病重,继室哭着没银子给老头子治病,田守年和姜秀秀心软,把家里存的几两银子都给了她。
没想到老头子终究是没撑过夏天,撒手人寰了。
这还没入秋,继室原形毕露,把一家人赶出来了。
山下的这间茅草屋是老头子和原配最早生活的地方,被继室‘名正言顺’的分给了田守年一家。
老头子当年考中秀才后,靠着朝廷的补助和卖文存了些银子,在村子里买了地新建了房子,就是现在继室一家住的地方。
姜秀秀把笋子放在门口,进屋去拿了破破烂烂的竹编的篮子出来。
把笋衣去了,徒手掰成几段,扔在篮子里。
“悠悠,娘把这些笋子送到小瀑布那边去,你在家等着。”姜秀秀挎着篮子离开。
田悠悠这才进屋打量这个茅草屋。
茅草屋孤零零的立在村尾,距离萧垚住的屋子还有一段距离,显得十分凄凉。
茅草屋的墙壁是用土糊着茅草垒成的,经历了几十年的风水雨大,已经出现了很多裂缝,钻风透雨的就不说了,看起来更是摇摇晃晃随时能坍塌。
站在屋里,地面坑坑洼洼,也没有家具。
抬头,屋顶好几个洞,风一吹,茅草、灰尘往下落。
窗户上的纸也烂了,什么都挡不住。
田悠悠透过这个茅草屋,看到了当初亲生奶奶的艰辛,也看到了未来生活的...困苦。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野鸡走进来,嫌弃不已的啧啧啧,“比我的鸡窝还破!”
它还真就没说错,这茅草屋比空间里的鸡窝...差得远了。
田守年送了人回来,叮嘱了田悠悠一声,又上山扛野猪去了。
野猪扛回来,田守年直奔萧垚家。
这次姜秀秀和田悠悠也跟了去。
跟萧垚住在一起的老头身材瘦弱,皱纹深邃,但看起来十分机灵。
“田小哥,你这是?”
田守年把野猪放下来,“这头野猪是萧垚打死的,就那么放在山上太浪费了。”
姜秀秀也很担心萧垚,“方大叔,萧垚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她对萧垚的印象便是每次路过这里,他都扶着门喘着粗气,那模样...好像下一秒就要翘辫子了。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能杀死一头野猪,真是难以想象。
也不知道会不会这么...一命归西。
“我家少爷没事,只是要多睡些日子。”方大叔嘿嘿的笑着,很是亲切和蔼,并不担心萧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