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让粉丝具象地看到魂魄的存在啊。”他边说边在虚空中化了道符。
唐思宁脖子上的红线很长,另一头在茅之潼手上。
八卦镜被温也放在正厅的另一个房间,他将我拉到身侧,低声道:“这人没看上去这么简单。”
我看着茅之潼打开直播间,驾轻就熟地打招呼,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当初救出假冒我父亲的男人,茅之潼提前在后门接应,说明他对那里了如指掌。
而且他不仅知道那人是假的,还有揭下人皮面具的特殊药水。
他明显对卫之礼买卖人皮的事情很清楚,甚至对制造人皮的秘法都很熟悉。
温也认真地看着我,笃定道:“酒吧被查封,没过多久他就从古城回京……小麦,我不觉得这是巧合。”
我看了眼正在对着直播间侃侃而谈的茅之潼,抓紧温也的衣服,咽了口口水:“他都是装的?”
自打被卫之礼的演技骗过后,我有些杯弓蛇影,总感觉身边的陌生人都是两副面孔,我们和茅之潼还不算太熟,难道他也是那伙人?
温也牢牢扣住我的手,安慰地摩挲:“先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如果是朋友还好,若是敌人……”
他望向茅之潼的眸色红光闪现。
茅之潼对着手机屏幕喋喋不休:“之前答应直播间的家人们,带大家看看世上有没有阿飘和验证有没有灵魂的存在,今天机会难得,咱纯绿色健康直播间,不搞封建迷信,大家真假自辨……”
茅之潼还没说完,绑在唐思宁脖子上的红线飘起来。
唐思宁的魂魄就像梦游一般,茫然地从床上坐起来,离体!
我之前被老怪物召唤到大荒之境是不是也是这样?
人有三魂,不管是丢了哪一魂,要么变成白痴,要么长睡不醒,成为植物人。
唐思宁的魂魄朝另一个房间飘去,身后拖着长长的红绳子,被茅之潼攥在手里,很像遛狗。
没有阴阳眼的人只能看到绳子上下飘荡。
直播间显然炸了锅,茅之潼兴奋地回答:“世上之事玄之又玄,大家文明发言,看看就行,不要搞封建迷信,也不要说那种话……咱直播间的老朋友都懂我在说啥……”
“这位名叫‘一生平安’的大姐,想解疑答惑的话,后台私信。”
“感谢‘忘情水’大哥的超级火箭!大哥好久不来直播间……您真是好眼力,这宅子啊……嘘嘘……不能说不能说……”茅之潼故弄玄虚,他压根都不知道这宅子的来历。
他对我和温也使了个眼色,我现在心里对茅之潼生了嫌隙,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下意识不敢离他太近。
唐思宁的生魂受到牵引,飘向八卦镜,当靠近镜子的时候,她化成一道白烟被吸了进去,红线也扎了进去,线头的另一端留在镜子外面的茅之潼手中。
温也上前,手掌在八卦镜打磨光滑的那面轻轻一滑,原本黑乎乎的镜面泛起了白光,里面传来不算特别清晰的画面——深山迷雾中,一个诡异的迎亲队伍。
四个面色苍白、表情呆滞、身穿黑色马甲的轿夫抬着一顶华丽的红色花轿。
轿子后面有四对同样面色苍白,但嘴唇艳红,长相穿戴都差不多的女子,手持香伞花篮,边走边撒出白色的花。
唐思宁身穿破旧喜服,面露惊恐地坐在轿子上,她似乎想从轿子里出来,但周身被打上结界,轿帘掀不开,只能任由他们往深山老林里抬。
茅之潼看向温也,惊讶地小声道:“温小友居然会使用圆光术!”
好神奇,就像电影一样,唯一不足的地方是没有声音。
“少废话,掌控好那女子的生魂!若与男鬼行房,这女人彻底没救。”
直播间里的好多人都在刷‘卧槽,666’。
有的人不信,说什么提前做好视频投放上去的,而且剧情老套,还有说是抠图。
反正网上真真假假,我不希望温也在网上抛头露面,有几个人带节奏的,更容易混淆视听。
很快弹幕就像潮水不断,几波人在弹幕上吵起来,热度一再拔高,礼物更是满天飞。
茅之潼笑得合不拢嘴,压低声音道:“乐小友,看在咱们有缘的份上,不如以后长期合作,直播间和店铺收益五五分?”
“对不起,不感兴趣。”我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唉!!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我这直播间一天收益上万,再卖卖法器,一个月能给你俩这个数。”他做了个oK的手势。
我摇摇头,三万还不如我们一单委托的抽成多。
“三十万都不考虑?”他瞪大眼,撇撇嘴,“看来还是你们要价狠!要不这样……你们带我吧。”
我一听三十万差点惊掉下巴,这家伙在网上忽悠人,这么赚钱吗!
“来了!”温也一直认真看向镜面,突然打断我俩的对话。
我赶紧凑过去,只见唐思宁被四个轿夫抬进一间破烂的庙宇,里面有张陈旧的拔步床。
不久从外面走进一个身穿红色喜服的男人,只是脸色是一团黑气,看不清五官。
男人一直在哄坐在床边上哭泣的唐思宁,很像情侣之间的耳鬓厮磨。
也不知道说到什么,唐思宁突然很激动,推开男人,站起身要跑出去,却被守在门口的几个面色苍白的侍女拦下,又被丢回了拔步床上。
男人生气地扼住她的喉咙,强制拖拽着她来到庙宇前面的破佛像前,行跪拜之礼。
唐思宁扭曲挣扎着磕了一个头,想再次逃跑,被男人扛在肩头,摔回床上,看上去要宽衣解带行房。
“我去,强娶民女!”茅之潼大喊一声,“小道虽然不喜欢坏人之美,但这种禽兽之事,小道不得不管了!”
话落,他捏着红绳的手用力,原本躺着的唐思宁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起来,飘在半空。
男人身形一愣,眼疾手快地牢牢箍住唐思宁的胳膊。
“小麦!去房间叫魂!”温也扭头说道。
“哦!好!”
我赶紧跑到隔壁房间,床上的唐思宁眉头深深皱起,脸上满是虚汗,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我半跪在床上,一遍遍大声喊着唐思宁的名字。
叫魂一般是亲近之人唤着丢魂人的姓名效果最好,我与唐思宁刚认识两天,她并不熟悉我的声音,不知道管不管用。
按照温也的说法,若唐思宁与男鬼是被人用了邪法强行合婚,邪法破除的话,冥婚自然无效。
若真的与男鬼行了夫妻之礼,还有了夫妻之实,就是板上钉钉之事,生死都是男鬼说了算。
我心里焦急万分,也不知道喊了多久,突然听到茅之潼一声惊呼:“温小友!”
心里一惊,温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