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郑永年领着姬夏来到书房。
书房的布置古色古香,坐北朝南,西面墙上是两排大大的书架,打眼一看堆满了各色古籍,而且多数是线装的。东面靠墙是一个两米左右的大书案,黄花梨打造的,书案上放着笔墨纸砚。正东墙面上挂着一副篆书的对联:
上联:一水穿山绕,三晋风光秀
下联:尧舜德传世,千秋韵自长
横批:人杰地灵
“好一个‘人杰地灵’,爸,您的字越来越苍劲古朴了!”姬队长禁不住赞叹说。“哪里哪里,还不是闲得来着。退休前一直在北大历史系搞研究、带学生,没时间练字,这字儿啊都撂荒了。哦,我想起来了,那时你还蹭过我的课呢!”郑永年端起茶杯,笑眯眯地盯着女婿看。
姬夏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心想:他哪里知道,我正是因为蹭课才结识了你的女儿……
郑永年看女婿在一旁坐着发呆,赶紧问道:“姬夏啊,你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找我商量,现在没什么人了,你尽管说吧。”
这时,姬夏回过了神儿,说道:“爸,事情是这样的……”他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在古墓里的奇遇和后来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了岳父。”
听完女婿的讲述,郑永年沉默了片刻,用略带激动地语气说道:“这么说,多年前我对晋文公非正常死亡的猜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他的离奇去世,牵涉甚广,凶手是谁,还真不好说!”
“谁说不是呢?当年您写的《晋文公薨因蠡测》在学界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很多人还借机对您进行了人身攻击……”
“这些就不说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由他去吧!不过,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准备来一场穿越之旅,我不反对。至于璞玉,你就放心交给我们老两口吧,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刚才提到的你跟李婷的谈话像是被人偷听了,你能再讲一遍吗?”
于是,姬夏又把那天夜里李婷到访,告诉她“时空之戒”的秘密,接着感到有人在窗外偷听便和李婷一起演了双簧哄骗对方的事详详细细讲了一遍。
“那么,戒指到底怎么个转法才对呢?真如你所说的,转错了就要被瞬间锁死,再等一个甲子才能打开吗?”岳父追问道。
姬夏笑了笑说道:“那是哄那些不懂文化常识的人编的!‘九五至尊’可不是什么人都敢用的,左右各七下刚好。另外我再给您说个小秘密,就算他找到我们姬姓之人,照着正确的方法转了也没用!必须找到大宗的嫡长子,并且把他的血滴在戒指上才行!”
郑永年听后,不由得对女婿竖起了大拇指,“真有你的!”
“还忘了告诉您了,大巫师所念的那几句谶语‘晋自立国,十二世乱。兄弟相残,弟代兄位。小宗一统,七世而霸。十九十九,亡者如牛’还是您当年给我们上课时讲的内容呢!”姬夏面露狡黠之色。
“怪不得我听着那么耳熟呢?你小子!”郑永年赞赏地拍了拍女婿的肩膀。
“好了,情况我也都清楚了。你什么时候动身?用不用带上些什么东西啊”郑永年关切地问。
“这个月已经不行了,只能等下个月圆之夜才行。一年也只有区区十二次机会!东西我就不带了,带多了反而会暴露行踪。同时,我还要提防着内鬼呢!”
“这样也好……”
翁婿二人又谈了一些琐事,看看时间不早了,便出了书房来到客厅。
此时,餐桌上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饺子,岳母还专门拌了四个凉菜,打开了老伴儿珍藏多年的老汾酒。
“快来快来,饭也刚好,正准备让璞玉去叫你们两个呢!这下出来了,省事多了,赶紧洗手去!”岳母连番催促着。
郑永年看了看老伴儿:“还是那个急脾气,多少年了,咋就改不了呢?”
老伴儿瞪了他一眼,说道:“呦,长本事了?今天女婿外孙都在,看把你给能的!”
郑永年嘿嘿一笑,乖乖地去了洗手间……
晚上六点钟,准时开饭。
姬夏吃着岳母宋温淑亲手为自己包的芹菜猪肉馅饺子,不由得想起了初登郑家大门的往事……
二十年前,博士快毕业的姬夏在自己导师的女儿郑丹丹的带领下,第一次走进了郑家的大门。
这是一座明清四合院式的建筑,是郑永年祖上传下来的。据说,郑家祖上在北京做生意,发达了之后便像许多晋商一样回到家乡买房置业。这所四合院就是那一时期盖的。
第一眼见到女儿带来的对象是姬夏时,郑永年呆愣了老半天,最后才憋出一个字“坐!”
老伴儿宋温淑见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连忙打圆场:“姬夏啊,来来来,快坐!常听郑老师夸你,说你是他带过的博士里面最踏实最有思想的一个,将来一定可以干一番大事业的……”
姬夏也赶紧客气了几句:“宋阿姨,您过奖了!只要将来不给郑老师丢脸,我就满足了!郑老师可是我最崇拜的几个历史专家之一……”
“到底是'几个'呀?”郑永年略带调侃地问。
姬夏一听这话语不对,也觉得自己像是失言了,连忙改口道:“是‘唯一’、‘唯一’,我刚才一紧张,不小心说错了,还望您见谅!”
郑丹丹知道姬夏之前因为学术上的问题,和自己的父亲有过一些“争论”,让他有些下不来台;而且父亲又是个极其自傲的人。连忙岔开话题说:“爸、妈,我今天带姬夏过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告诉你们老两口:我和姬夏把关系定下来了,等他博士一毕业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