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得必须马上采取行动,否则,一旦让祁同伟、赵东来得逞,子骞、小国命是保不住的!”
沙瑞金愣住了。
按理说,以他这样级别的官员。
本该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处变不惊。
或者说,喜怒不形于色。
但是。
接连的各种爆杀,炸裂。
沙瑞金也好。
江瑶也罢。
早就顾不上什么官腔了!
内心深处都要被干崩溃,给整破防了!
情绪崩塌,只在一瞬间。
所以。
失态都不算什么了。
“国富同志,依你看,这件事还能有回旋的余地吗?”
沙瑞金沉吟片刻,他慵懒而颓丧的语气,问田国富。
“或者,我换一种问法,我能出面,去阻止这件事吗?”
“况且,以祁同伟、赵东来,他们背后那可是赵蒙生、吴爽、钟振国啊!”
田国富也噎住了。
“沙书记,这个……这个嘛,不管怎么说,侯小国是未成年。”
“我们还没有任何先例,对侯小国这样类型,予以判刑。”
“毕竟,未成年保护法,仍是有效的。”
“至于子骞呢,不管你是否去阻止,我相信,江大领导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阻止的。”
“只要她肯动用江家的权势,调动、调动政治资源。”
“显然,这是一场关于沙家帮、江家权势,与赵家、汉大帮的角逐较量。”
“近期,那个关于网络上,对祁同伟私生活糜乱曝光,闹得沸沸扬扬,升级为网暴。”
“说白了,那也不止是沙书记在对抗祁同伟,还是有人在整祁同伟的……”
沙瑞金听了田国富的分析,倒也在理。
当提及祁同伟被网暴……
沙瑞金无奈地苦笑道。
“国富同志,这一场网暴根本扳倒不了祁同伟的。”
“之前,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急吼吼地来找我。”
“向我报备汇报,说这一场那个网暴是京州副市长丁义珍曝光的……”
“说丁义珍是始作俑者。”
“看似满城风雨,关于声讨祁同伟舆情发酵。”
“换个角度想一想,祁同伟私生活糜乱,那是道德层面的问题,不涉嫌任何贪污腐败。”
“所以,根本拿祁同伟没有任何办法。”
田国富点头,慨叹道。
“的确如此!”
“当网络曝光出来后,我召集了省委纪委的同志,开了一个紧急探讨会议。”
“结果呢?”
“一番头脑风暴,分析下来。”
“祁同伟就算再乱,他没有去民政局登记结婚,不存在违反党纪国法!”
“网络上,各种声讨,要严查祁同伟,要对他立案调查,要对他停职反省,要对他双规双开!”
“奈何,证据不足啊!”
“说白了,以祁同伟这位汉东大学政法系毕业的高材生!”
“他对于法律的解读,根本比我们任何人,都更加深刻!”
“他师承法学教授高育良啊,他俩绝对是法外狂徒!”
“真要论上法庭打官司,要以法律判刑,我觉得,不管是祁同伟,还是高育良……”
“他俩随随便便,轻则能够把对方辩护律师,送进去踩缝纫机。”
“重则直接能够把法官送进去踩缝纫机!”
“与这样的法外狂徒讲法律,那是班门弄斧。”
一番话,直接给沙瑞金彻底整不会了。
他长叹一口气,“国富同志,那依你这么说,我们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呗?”
“只能任由祁同伟、高育良在汉东横行,成为无法审判的……法外狂徒?”
田国富肯定地点头。
“是的,除非想把自个送进监狱里,踩缝纫机!”
沙瑞金彻底愣住了。
“可关键问题是……”
“马上就是要对我的儿子沙子骞判刑啊!”
“一旦祁同伟、赵东来这俩人,把证据送到法院。”
“那都根本不用找律师辩护,法官直接宣判。”
田国富长舒一口气,低沉地道。
“沙书记,到底子骞、小国他俩犯了多么滔天的罪恶啊?”
沙瑞金“唉”长叹道。
“这个真要论,挺严重的,杀头不为过。”
“主要是子骞也好,小国也罢,从小都被他们的母亲娇惯坏了!”
“就说小国,那是我那个小姨子江凤霞,和侯亮平的私生子。”
“我小姨子自从和侯亮平媾和,生下侯小国之后。”
“她就没再嫁人,把侯小国视为掌中宝。”
“以前在帝都上学,那都是校园霸凌,去了几乎所有学校,要么被开除,要么没有学校敢收!”
“然后,被迫来到汉东上学,这小孽障,那是真能造。”
“到了汉东还是我行我素,依旧搞校园霸凌。”
“并且,真存在恶意杀人,组织黑社会团伙,各种罪,要不是因为年龄问题……”
“他早就该被判刑,一枪毙了!”
“以前所犯下那些罪,都是小姨子动用江家权势关系,平息下去!”
“现在被祁同伟、赵东来咬住,那是根本没法摆脱得了。”
田国富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当然。
也难得沙瑞金对他如此推心置腹,透露爆料了那么多,关于侯小国的真相。
而从这一点,也说明了,沙瑞金算是把田国富当成自己人。
对田国富算是绝对的信任。
“沙书记,如果是这样,那确实麻烦大了!”
沙瑞金已经算是放弃解救沙子骞、侯小国。
“也罢,国富同志,不说这个了。”
“对马上Z纪委巡视组入驻汉东,展开什么‘天网猎狐风暴行动’,你有什么想法?”
田国富想了一会儿,他却是反问道。
“沙书记,我想问,马上省委换届选举定下来的话,您是留任,还是有机会更进一部?”
沙瑞金又是无奈苦笑了两下。
“国富同志,你真叫……哪壶不开提哪壶。”
“坦诚讲,我现在正苦恼这件事。”
“估计升任的希望太渺茫了!”
“留任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我甚至觉得,很有可能,要步赵立春的后尘。”
田国富:“???”
“沙书记,不能够吧?”
“你是说,汉东会继续空降省委书记?”
沙瑞金轻微摇头,“不是!”
“我是说,我要被雪藏起来,说不定还会被以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彻底打压!”
田国富沉默,不语。
许久。
他无奈地道。
“一朝君子一朝臣。”
“沙书记,看来,我们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沙瑞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