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夜玉宸还想辩解两句,可桁樾接下来的话让他瞬间歇了这个心思。
“龙二已经找到了,是你迷晕了他!你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体会出现这种状况,所以才故意让太后的人带走你。”
“小宸,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跟我说,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桁樾气恼的一拳砸到一旁的紫檀木镂空雕花的床架上。
紧握的拳头顿时浸满了鲜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室内。
“桁樾,你干什么?”
夜玉宸慌忙的起身,连忙拉过桁樾的手掌左右查看。只顷刻间,眼尾处就泛起了一抹不受控制的红。
他想出去喊人,可桁樾根本就不给他机会,而是紧紧地钳制住他的肩膀,让他无法动弹。
“桁樾,你放开我,你的手需要太医过来处理!”
“不许去!”桁樾沉声怒吼,“夜玉宸,今天你要是不将话说清楚,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这双手,废了也就废了,我不在乎……”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桁樾话音落下的同时响起,夜玉宸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掌。
桁樾舔了舔自己有些破裂的唇角,双眸如同浸着寒冰般,猛然射向夜玉宸。
他单手成爪,死死地钳制住夜玉宸的下颌,咬牙切齿道:“好!夜玉宸,你好样儿的!”
“我……我……对不起!桁樾,我……”
没有再给夜玉宸解释的机会,桁樾一把甩开夜玉宸的脸颊,裹挟着满身的怒火,阔步朝着门外走去。
“张德福!”一声如同野兽般的怒吼,差点贯穿了守在门外的张德福的耳膜。
“你死哪儿去了?给孤将偏殿收拾出来,某些人既然不想让孤管他,那孤就遂了他的意,免得在他面前碍了他的眼!”
桁樾故意扯着嗓子发泄着自己不满的行为,看的张德福一阵发愣,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这是?吵架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张德福的整张脸瞬间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
“完了完了!好日子又到头了!”张德福垂头丧气的小声的嘟囔着。
“张德福,还不跟上?要你个狗奴才有什么用,就算我养着大白,只要给它口吃的,他都知道冲着我摇摇尾巴。”
“你可倒好,我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我把你当成我至亲至爱的人,你却把我当外人一般防着,没良心的白眼儿狼,白眼儿狼!”
张德福一脸懵圈,他好像被骂了,又好像没有!
“所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吃的没捞着,喝的没捞着,无端白捞着一顿骂!哎!我这命呀!苦呀!”
还真是“默默无语两眼泪,只能吃个哑巴亏!”
心思百转千回,但脚下的步子却丝毫不敢有所懈怠,张德福小跑着,寸步不离的跟在桁樾的身后。
屋内的夜玉宸听到桁樾愤怒的咆哮,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躺回床榻上将被子裹的更紧了一些。
“好冷!”他轻声呢喃了一句。
眼睛望着桁樾离开的方向,心里有说不尽的苦楚和心酸。
“桁樾,对不起!我不想骗你的,但是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样子。”
“我以为自己咬咬牙就能挺过去了,等再见到你时,我又可以在你面前强装着活力四射的样子!”
“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找到我。太后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将我交了出来。哎!看来我还是高估她的实力了!”
“至于身上这毒,是谁下的已经无所谓了,反正都是无解的。既然我都要死了,又何必再牵连其他人呢?”
“就算还了他们的生养之恩了吧,如果这是他们想要的,那我……就随了他们的意了吧!”
自心口处蔓延出来的苦涩,足以将夜玉宸身体的强压了下去。
温热的泪顺着眼角滑落,夜玉宸将头转回了床榻里面,哪怕别人看不见,他也不想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人前。
这一日的辗转,折腾进去了他半条小命儿。
尤其是这次的毒发来的猛烈,较比之前要严重了很多,所以此刻夜玉宸是连半分力气都没有了。
他有心想要去追上桁樾,身体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没过一会儿,床榻上就传来他并不算平稳的呼吸声,时不时的还伴随着那么一两句呓语。
而此时的桁樾,还在偏殿翘首以盼的等待着。
“哼!张德福,孤告诉你,就算待会儿某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跑来哄孤,孤都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认识这么久了,孤对他的心意,怕是连条狗都知道了。张德福,这你最清楚了,对吧?可他呢?”
突然被桁樾点名,张德福有些不情愿的抽动着唇角。
他到底是该知道还是不该知道呢?
毕竟,狗都该知道的事情,他这个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些不合适呀!
“是是是,皇上,您对小公子的一番情谊,老奴都看在眼里。老奴觉得……”
“对呀!你都看在眼里了,可有些人呢,愣是在那里揣着明白装糊涂!”桁樾大嚷着打断张德福的话。
“孤就不明白了,你说说他,有什么事情,不来找孤,居然自己胆大包天的去算计太后。”
“太后是谁呀?那可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舍弃的人,他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傻子,岂不是上赶着给人家送人头呢吗?”
“他以为太后会跟孤一样好心呀,处处为他着想,宠着他,护着他。”
“殊不知,他就是与虎谋皮,随时都有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的风险。”
“噗呲!”张德福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又在桁樾一个死亡凝视后赶紧憋了回去。
然而,即使没有了笑声,张德福那不停抖动的肩膀,也足够让桁樾十分不爽。
“你笑什么?”桁樾沉声问道。
“没……老奴……老奴没笑,噗……”张德福努力辩解,却又忍不住发出一声气音。
桁樾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自己一把掐死张德福的冲动。
“张德福,你是觉得孤很好笑吗?”
张德福赶紧惶恐的跪了下去,“皇上恕罪,老奴……老奴只是替皇上开心!”
“替孤开心?”桁樾不解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