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别念了。”
康武停了停,然后看向了宁翰墨。
宁翰墨的扇子轻轻地摇了摇,斜斜地靠在石狮子上,挑了挑眉,“曹大少,你说不念就不念了?”
“这不是曹府欠我们王府的吗?不对账,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少算呢?”
说到这里,看着那面红耳赤的曹大少,他的心里这个畅快啊。
“毕竟……”
“你们曹府已经习惯当小偷了,现在少点什么,也不稀奇。”
曹大少直接怒了,“宁翰墨放你娘的屁!你个野种,嘴巴放干净点儿。”
他这么一怒,可和宁翰墨不一样。
宁翰墨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满打满算,过了年才七岁。
可是曹大少已经十二岁了,比宁翰墨足足高了两个头,百姓一看,这不是大人欺负孩子吗?
“我叫你一声曹大少,是给你脸了吗?”宁翰墨眼睛瞪着,以前他最在意的点儿,就是别人叫他野孩子,别人说他是爹娘都不要的野孩子。
但是现在……
他知道自己被爱着,姜云初不是他的亲娘,但是在他的心里,她就是自己的亲娘。
谁都比不了!
在曹大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宁翰墨直接飞身就是一脚,锻炼了快半年了,无论是他的力气,还是灵活程度,都是以前没有办法比的。
“宁翰墨,你找死!”曹大少被这么激,立刻暴露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那些民众可不是傻子,曹家一次两次地找事儿,大家都是知道的。
现在看到曹大少这样,立刻纷纷指指点点起来,还有一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的人,还没等问呢,就被热心的人科普了。
这一次,曹家又出名了。
当姜云初听到消息出来的时候,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后问道,“他怎么知道的?”
今日谁的课?外祖父的课吧。
这几个人,怎么跑到大门口的?
“据说在小先生抄账本的时候,被少爷看到了,询问之下,才知道这回事儿,特意和康梦夫子请了假,带着康文康武去了大门口。”紫苏听到消息后,就赶紧去打听了,没想到这么巧。
本来姜云初寻思让门房的人拦着,然后让小先生们一个个念念账目,这事儿的风波自然就转向了,没想到宁翰墨去解决了。
“这样……也好!”
她一个大人,总归不好为难孩子。
但是宁翰墨就不一样了,他即是王府里的少爷,又是一个孩子,说得轻了,重了,都合理。
“听人禀报,少爷在外面大杀四方了。”
紫苏偷偷地笑了笑,看着王妃那无奈的脸,她忍不住想笑。
姜云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曹大少,这是我的礼貌,曹小鸡,我告诉你,我有娘亲,我娘亲叫姜云初。”
“如果你再嘴里不干净,我不介意拖你到粪坑洗洗。”
宁翰墨人就站在一边,看着倒地的曹大少,他的腰板挺的笔直。
“你们愣着干什么,你们少爷被打了看不到吗?”曹大少怒喝一声,看向了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一个个撸起袖子,一脸恶狠狠的样子。
这边王府的人,也在防备着,总归不能让自家少爷受伤。
“哎呦!怎么的?我这摄政王府是戏台子啊?”
“曹家老太太唱完了,曹家大少爷登场!”
“你们曹家,这是欺负我们王爷不在吗?”
姜云初一身素衣,脸上没有什么笑意,眼睛里带的都是冷芒。
自己没找上门呢!
这曹府倒是有意思!
“是他先打的人。”曹大少指向了宁翰墨。
宁翰墨一甩袍子的前摆,刚要说话。
只是姜云初就抬起了手,制止了他的话。
随后转头看向了曹大少,“他为何打你?”
“我儿子什么样子,我知道,百姓们都看着呢。”
“曹家小子,你倒是说说,我儿子为何打你,怎么打得你,该不该打你!”
一个个问题,就这么甩在了曹大少的脸上。
“说!”
“今天你不给我个答案,那我就闹上御书房,毕竟……”
“也不是第一次了。”
曹大少的腿都有几分软了,想到了父亲被罢官后的喜怒无常,如果因为自己,那父亲……
他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冷汗就这么冒了出来,整个人如从在水里拎出来的一样。
“账本念完了吗?”
姜云初的目光,冷冷的看向了康武。
康武立刻屁股夹紧,然后双腿笔直,腰身也挺了起来。
脸上面无表情,内心一片苦兮兮。
“没有呢。”
姜云初收回了目光,然后对着大家说道,“刚刚大家也应该看到了,近十年来,曹府不断在王府铺子里拿东西,这些账本不光我这里有,圣上那边有,曹府那边也有。”
“账本上有明确的数额。”
“今天曹府带的银子就在这里,我们一点点称,当着大家的面称。”
姜云初的话掷地有声,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所有的信息,都透明化。
民众喜欢听什么?民众喜欢看什么?
她狠狠地抓住了大家的心理。
刚刚一出现的气势,代表了王府。
现在他们的是弱者,弱者就需要公道,而这些人民,就是公道!
“摄政王妃,您不要太过分了。”曹大少冰冷冷的目光,好像一条蛇一样,让人觉得恶心。
姜云初冷笑一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曹大少倒是说说,本王妃,哪里过分了?”
当摄政王府的人,打开那一个个箱子的时候,直接傻眼了。
曹府这帮鳖孙,也太恶毒了吧?
那一箱子一箱子,都是铜板!
怨不得三箱子,原来都是铜板啊,可是铜板这三大箱子看着多,那才有多少银子啊。
一个个的人,面面相觑。
“王妃,这怎么数啊!”管家有些懵了,这要是银子,还能称一称。
可这满箱子的铜板,得数到什么时候啊?
“康文。”这个时候,姜云初大声的喊了一句。
“到!”康文立刻喊道,他想喊吗?不,他不想,只是已经形成了本能。
他甚至希望院长看不到他,如果有个地洞,他都恨不得自己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