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崃亲了一下海莉的额头,把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他决定做一道萝卜炖牛腩,还有几道地道的华菜,这不仅能让萨拉补充体力,也能让海莉吃得开心。
厨房里,席崃熟练地切着牛腩块,锅里已经炖上了萝卜。锅盖掀开时,香味四溢,整个厨房都弥漫着诱人的香气。他一边做饭,一边时不时地望向客厅,看到海莉正专注地玩着她的小玩具,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不久,浴室的门开了,萨拉穿着席崃为她准备的干净衣服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比刚回来时好了许多,但仍能看出疲惫。席崃看见她出来,微笑着招呼她:“萨拉,晚饭快好了,你先坐会儿休息一下。”
萨拉点点头,走到沙发旁,坐在海莉身边。海莉见她出来,兴奋地说道:“姐姐,爸爸说晚饭快好了,是萝卜炖牛腩呢!”
萨拉笑了笑,摸了摸海莉的头,“听起来很不错,我都快饿坏了。”
几分钟后,席崃端着热腾腾的菜肴走出来,摆在餐桌上。他叫道:“吃饭啦!”
海莉兴奋地跳下沙发,跑到餐桌旁坐下,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那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萨拉也坐了下来,闻着香气,不禁感叹道:“席崃,你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席崃笑了笑,“还好吧,希望你们喜欢。”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开始享用这顿丰盛的晚餐。海莉一边吃,一边开心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席崃和萨拉时不时地插话,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晚餐结束后,席崃将已经疲倦的海莉哄睡。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孩子的房间,他走向客厅,却看到让他心惊的一幕:萨拉正坐在沙发上,用一把西餐刀小心翼翼地刮去右腿上发炎的腐烂组织。她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席崃赶紧走过去,严肃地说道:“萨拉,别再弄了,这样只会让伤口更严重。你先躺下,我来处理。”
萨拉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但她没有多说什么,顺从地在沙发上躺下。席崃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递给她,“咬着它,可能会很痛。”
萨拉接过手帕,紧紧地咬住,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席崃深吸一口气,手中拿着消毒工具和剪刀,开始为萨拉进行简单的清创手术。他小心翼翼地割开腐烂的皮肉,雪水不断涌出。萨拉的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冷汗大颗大颗地滴落。
萨拉咬紧帕子,眼中闪烁着痛苦的泪光,但她依旧坚强地忍受着。席崃继续清理着伤口,他发现伤口的深度和创面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枪伤的周围已经开始感染,而被锐器劈砍的痕迹则显得更加狰狞,仿佛是某种残忍的刑罚留下的印记。
“萨拉,这些伤口是怎么回事?”席崃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忍不住问道。
萨拉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任务中遇到了埋伏,他们下手很狠。”
席崃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力感。他知道,萨拉的职业充满了危险,但他没想到她会受伤得如此严重。最终,他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好伤口,替萨拉穿好裤子,然后轻轻盖上毯子。
“你需要休息,而且要避免感染。我会想办法给你找医生,但在那之前,你必须听我的安排。”席崃声音低沉但坚定。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席崃一夜未眠,他静静地坐在沙发旁,看着萨拉疲惫的面容。她的伤势让他心疼不已,然而,更令他忧虑的是她那不服输的倔强性格。
“萨拉,你需要去医院,”席崃低声劝说道,“你的伤势很严重,必须得到专业的治疗。”
萨拉睁开眼,微微摇头,“不,我不能去医院。他们会找到我的。”
席崃知道萨拉的担忧,但他仍旧坚持,“如果不及时处理,你可能会终生跛脚,甚至更糟。”
萨拉的眼神坚毅,她深吸一口气,“这点伤不算什么,我会好的。”
席崃叹了口气,他了解萨拉的倔强,知道继续争论下去只会徒劳无功。然而,他无法坐视不管。他忽然想起萨拉曾提到过,她的伤势稍有好转后,便要去找那些人报仇。
“萨拉,我有一个提议。”席崃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你留在这里养伤,我去替你干掉那些人。”
萨拉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席崃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不行,这是我的仇,我必须亲手报。”
“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成功。”席崃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你这样去,只会送死。”
萨拉沉默了,她知道席崃说得对。她的伤势太重,根本无法完成复仇的计划。但她的心中依旧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让我去。”席崃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我会替你报仇,你只需要在这里好好养伤。”
萨拉静静地盯着席崃,内心的挣扎显而易见。最终,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这次算我们萨帕塔欠你一个人情。”
席崃点点头,“如果你想让我帮你复仇,那就必须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你的实力我很清楚,能让你受伤的对手一定不是普通人。更何况,你被迫向我求援,这说明萨帕塔在费城的人手几乎被对手全灭。为了保护我自己和家人,我必须知道对手的详细信息。”
萨拉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她知道席崃说得对,如果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他根本无法应对那些危险的敌人。她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好吧,我会告诉你一切。”
席崃坐在萨拉身旁,静静地等待着她的讲述。萨拉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回忆。
萨拉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我们帕萨塔的情报网发现,阿美利卡红十字会准备将一批由社会大众无偿捐赠用于救助南美灾民的药品转运到位于委内瑞拉的阿美利卡军方基地。这不是普通的救援物资运送,而是一个隐藏在善意外壳下的阴谋。”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通过内线得知,红十字会的主席已经和阿美利卡军队高层达成了交易。这批物资将低价卖给阿美利卡军方,帮助他们侵略其他国家并扶植代理人。而这次委内瑞拉的内战,正是由阿美利卡情报局和军部策划的。这是一场肮脏的交易,充满了背叛和欺骗。”
席崃皱起眉头,他知道情况非常复杂,但也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你们决定在费城国际商务港附近的海域截击这批物资,夺取它们并通过其他渠道送往真正需要救援的灾区?”
萨拉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是的,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这批药品对那些灾民来说是生命线,但如果落入阿美利卡手中,只会成为他们侵略的工具。我们决定在港口附近行动,尽管风险极高,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萨拉露出一丝感激的微笑,“我们已经收集了一些情报,我们知道这批药品将在上周五晚上装船,地点是港口的17号仓库。我们潜入了仓库,找到这批物资,并确保安全转移。”
萨拉继续向席崃讲述那晚的经历,她的声音低沉且充满回忆,“我们成功潜入仓库后,迅速隐藏在一个巨大的集装箱中。我们计划等货船驶出阿美利卡领海后,夺下这艘货船的控制权,将药品送往灾区。”
萨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潜入仓库后,藏身于一个巨大的集装箱内。那个集装箱被密封得严严实实,我们几乎窒息。可当我们打开集装箱的一角,往里面看去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里面装的根本不是药品,而是毒品和军火!”
席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会这样?红十字会怎么会运输这些东西?”
萨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他们早就将红十字会变成了他们的洗钱工具。”她冷笑了一声,“看来,我们这次不仅揭穿了他们的阴谋,还意外地发现了他们的另一个秘密。”
“那么,你们是如何处理那些毒品和军火的?”席崃问道。
萨拉的声音略带颤抖,但依然坚定,“我们在集装箱里一番搜索后,发现货物并不是红十字会准备的药品,而是毒品和军火。这个发现让我们震惊不已。原本的计划突然变得更加复杂,但我们没有退缩。我们依旧按照之前拟定的计划行动,决定在货船进入公海后将其控制。”
“你们这样做,无疑会彻底激怒他们。”席崃说道。
“我知道。”萨拉点了点头,“但是,我们别无选择。如果放任他们不管,他们就会继续为非作歹。”
“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这样做,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席崃问道。
萨拉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为了正义,我愿意付出一切。”
席崃看着萨拉,心中充满了敬佩。
她的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那时,我们在集装箱里等待的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仓库里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机器的轰鸣声让我们紧张不已。但我们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不能放弃。”
“终于,货船开始装载,我们随着集装箱被吊上了甲板。在集装箱内,我们紧张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货船驶离港口,进入阿美利卡领海。我们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即将到来。”
“当我们从集装箱里冲出来,想要控制货船时,才发现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萨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这艘货船上空无一人,除了我们,就是荷枪实弹的阿美利卡大兵。足足有四十多人,而且训练有素。”
席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四十多人?这也太夸张了!运送毒品和军火,有必要派这么多人吗?”
“不仅如此,”萨拉继续说道,“更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在距离我们不到一百海里的地方,还有一艘挂着阿美利卡国旗的护卫艇。这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想。就算运载的是毒品和军火,也不需要如此严密的保护。”
席崃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这的确有些蹊跷。
“战斗打响了,我们虽然人数较少,但凭借着出其不意,还是成功夺取了货船的控制权。然而,就在这时,那艘护卫舰上的士兵开始登船作战。”
席崃皱起眉头,“这么多士兵?而且还有一艘护卫艇在附近?这说明这批物资的背后有着更大的阴谋。”
萨拉点点头,“是的,当时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我们的目标是尽快控制货船并抵挡住护卫艇上的士兵。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数名队员在激烈的交火中牺牲,最后才成功夺取了货船的控制权。”
她继续说道:“就在我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护卫艇上的美军士兵开始了登船作战,准备夺回货船。战斗再次打响,我们不得不在甲板上与他们展开激烈的交火。就在这时,突然有两艘快艇向着货船的方向飞速驶来。”
“当那些蒙面人从快艇上下来时,我注意到他们身上的装备,”萨拉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寒意,“全套的黑色紧身衣,防弹头盔,还有夜视仪。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
席崃点了点头,“他们既然是来帮忙的,为什么不直接加入战斗?”
萨拉苦笑一声,“这正是让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他们虽然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但一直保持着距离,只是在旁观。而且,他们和美军接头时使用的暗号,我从未听过。”
“他们似乎另有目的。”席崃若有所思地说道。
“没错,”萨拉继续说道,“就在我们和美军激战正酣的时候,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特种部队突然掏出了‘毒刺’导弹,对准了那艘护卫舰。”
席崃瞪大了眼睛,“毒刺导弹?他们要干什么?”
“他们直接朝护卫舰发射了导弹!”萨拉的声音颤抖着,“护卫舰被击中了,开始冒出滚滚浓烟。那些美军士兵见状,顿时慌了神。他们开始朝着船舷移动,准备撤回护卫舰。”
“可是护卫舰已经被击沉了。”席崃说道。
“没错,”萨拉点了点头,“那些特种部队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他们故意击沉护卫舰,就是为了把美军困在这里,让我们和美军同归于尽。”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席崃问道。
萨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他们另有目的。”
席崃皱眉,“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攻击自己的同僚?”
萨拉的表情充满了困惑和愤怒,“眼见友军竟然击沉了自己的船只,美军小队的指挥官开始朝着特种部队大声喊叫,并质问着他们。但特种部队的狙击手竟然开枪射杀了那名指挥官。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船上的美军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之后,我们和美军进行了猛烈的交火,在击毙所有美军后,我们也只剩下七八名战士了。”
“当我们歼灭了美军后,以为危机已经解除。但事实证明,我们太天真了。”萨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那些蒙面人,也就是那群特种部队,在确认美军全灭后,才从容地登上了我们的货船。”
席崃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居然一直在暗中观察?”
“是的。”萨拉点了点头,“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将我们包围,毫不留情地展开了攻击。他们的战术配合非常娴熟,而且每个人都是军事训练有素的精锐。”他们是标准的特种部队编制,一共两个小队,每个小队有八人。
“恩多尔和我拼尽全力,才勉强干掉了他们一个小队。但我们的战友,几乎全都被他们杀害了。”萨拉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亲眼看着我的战友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那种绝望,我永远也忘不了。”
“后来呢?”席崃急切地问道。
“后来,我和恩多尔被他们俘虏了。”萨拉的声音颤抖着,“他们将我们带到了一个秘密基地,据说是属于费城调查局的。在那里,我们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席崃问道。
“他们似乎并不关心我们掌握的情报,他们只是想折磨我们。”萨拉的眼中充满了仇恨,“在一次审讯中,恩多尔趁机扯掉了其中一个特种部队头领的面罩。”
席崃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们看到了他们的真面目?”
“当恩多尔扯下那人的面罩时,我立刻认出那张令人生厌的脸。”萨拉的声音颤抖着,“他就是埃里克·普莱斯!那个臭名昭着的雇佣兵头子!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席崃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普莱斯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这个被国际社会通缉的战争罪犯,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普莱斯!”席崃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这个人的种种传闻。他是一个冷雪无情的杀人机器,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雪。
萨拉继续说道:“谁能想到,一个被阿美利卡政府通缉的头号要犯,竟然会成为阿美利卡政府的帮凶。他一直隐藏在幕后,为阿美利卡政府执行着那些见不得人的任务。”
席崃陷入了沉思。他突然意识到,整个事件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争夺物资的行动,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普莱斯这个恶魔,他究竟想干什么?”席崃问道。
萨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他的目标绝不仅仅是这些物资。”
席崃在脑中快速搜索着关于普莱斯的信息,在他的记忆里这个普莱斯就是个战争疯子以及杀人狂。这个人本来是澳洲军队的一名士兵,在杀掉了自己的上级军官后流亡海外,成为了一名雇佣军头子。他最为人所知的恶行就是以虐杀战俘和平民取乐并录制视频发给受害者的家属和受害者的政府机构。
在帮助希安共和国侵略西奈山国的战斗中,他的雇佣军部队在一周之内竟然杀死了超过六千名平民,从1998年开始他的部队每到一处就必定尸横遍野。火烧坎大哈人道主义医院,西贡大屠杀,巴格达难民营八千人雪案,每一次骇人听闻的反人道屠杀的背后都刻着他的名字。
据说在他与澳洲部队的联军攻入巴士拉城后,底格里斯河水里的鲜红雪液即使在二十多天后也还未褪色。而在席崃成为社会记者的那段时间里,就听到过传闻,据说普莱斯不仅是雇佣军,还经常帮一些欧洲政客暗杀他们的政敌以及一些反抗殖民政策的民权领袖。
萨拉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重,“普莱斯当时用一种极为冷漠的眼神看着我们,就好像我们只是一群待宰的牲口。他命令他的手下对我们施加了各种酷刑,想要从我们嘴里得到一些情报,但我们什么都没说。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黑暗的日子。”
席崃的心中涌起一阵愤怒,“他们对你们做了什么?”
“他们用电击、水刑,还有其他各种你能想象到的折磨手段,但我们始终没有屈服。恩多尔虽然伤痕累累,但他一直保持着清醒和坚定。终于,在一次特别残酷的审问后,恩多尔趁机袭击了普莱斯,虽然他没能成功杀死普莱斯,但我们却因此得到了逃脱的机会。”
“那次袭击后,我们被转移到了一个更隐蔽的据点。恩多尔在一次运输途中设法制造了一场混乱,我们借此机会逃脱了。”萨拉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但在逃跑过程中,恩多尔为了掩护我,被普莱斯的手下抓住,我亲眼看着他子弹击穿了头部,却无力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