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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幕(1)与子成说

路悠悠,梦悠悠。

携手江湖共泛舟,

欢声万古留。

思无休,爱无休。

碧落黄泉同影游,

锦书传千秋。

——《锦书·长相思》

“你败了的话,就完不成你的终身大事了……”瑰洱折断的残翼鲜血直流,亚伯罕眼中的暗金光芒冰寒凛冽,她又紧握逆光剑踉跄地站起来,她眼中流淌着血水,而我脑海中骤然响起一个回音;我惊讶地看向瑰洱,她那妩媚且疯狂绽放出血花的笑意未改,那只会是从她意念中传达给我的话语,但她分明只是游戏中的虚拟角色,她为何会有自己的意念?“你是个软弱的女人,你只会自以为是说大话……你要败了,他再也不会变成你认识的男人了……”

她像是回头对我嘲弄般地对我无奈微笑,只要我并未按动次元机的屏幕,她就只能无力地向着亚伯罕的屏障疯狂劈砍,而亚伯罕又在手中凝聚出一道吞吐黑焰的晦暗紫光,他以拿到紫光卷住瑰洱的残翼将她提起,又以圣枪朝她抛掷出一片暗金光雨,瑰洱再度向后摔落,血雨流光飞溅四射。

“你说得对,我软弱无能只会耍耍嘴皮……我所做的一切在旁人看来都可笑极了也天真幼稚极了,他看着也是一样……但我为何又能走到现在?”我在心中自嘲低语着,紫瞳少年依旧在一望无垠的黑暗深渊中发出毫不留情的狂笑,他在那片冰冷刺骨的阴影中竭尽全力向着光明与温暖挣扎,而濡染血水飘洒的羽翼,并不能让他走出这片被世人的冷漠麻木所覆盖的深渊,“你有治愈人心的力量……”爱鹃的话也变成了悠长的回音,我霎时凄然一笑,我那时候想告诉他,我和那些蝼蚁是不同的,因为我会执着去爱上“明码标价的坏蛋”!我重新按动屏幕,死海遗音再次奏响,瑰洱又以剑芒拨动琴弦,凄绝空灵的旋律顿时击破亚伯罕的屏障,箜篌也回到她的右手中。

“很好,你终于跟之前不同了!”诺拉哥哥又微微冷笑,他示意亚伯罕迅速重塑屏障,但瑰洱蓦然弹奏起《歌罗西福音》,琴音狂涛般向着屏障内潮水般涌去,竟猛然将亚伯罕击退;环绕她那些冰蓝的暗光同时化作一道道螺旋汇聚到剑刃上,她便一面舞动剑刃弹奏着虚空的琴弦,一面以悬浮在空中的箜篌奏响福音,她开始不断闪避亚伯罕圣枪击出的黑色光柱,福音汇聚而成的旋律竟也接连击中亚伯罕的手脚和羽翼,我的指尖也再不曾停下,瑰洱已用尽最后的魔力进行着绝地反击,她以逆光剑维持着《死海遗音》,同时以音律连绵不断攻入屏障之内,如此也对亚伯罕造成了不少损伤。这亦是我此前所想到的计策,只是我犹豫不决,从对决开始就无法下定决心运用。

瑰洱终于能与亚伯罕不相上下,可她的魔力所剩无几,这场战斗已不剩下几个回合;亚伯罕霎时投出圣枪击中逆光剑,那神剑顿时被抛甩出去,瑰洱再次重伤跪倒在地,她的双翼几乎破损殆尽,次元机的屏幕亮起一排数值,她的生命仅剩最后一格,随时都会消散。

“我是胜不过你的……”我又凄然一笑,本想就此等待他的最后一击向我袭来,他的动作却骤然停滞了;我也刹那感到脑海中闪过一阵眩晕,眼帘宛若被一道强光覆盖,我发现我站在悬崖边缘,有一双手将我往上推去,有什么从眼前断线般坠落而下,坠向深不见底的山谷之中……我眼中流淌出血泪,无穷无尽的血泪……我惊叫一声,强光云雾般弥散开来,我又看到瑰洱举起了比蒙之剑,亚伯罕在这回合中没有任何攻势,这是唯一能取胜的时机;我木然按下了屏幕,瑰洱将比蒙之剑朝向亚伯罕投掷而去,比蒙之剑化作一道通天彻地的黑色光柱将他整个贯穿,亚伯罕骤然化为流光细雨消散,诺拉哥哥像此时才从惊愕中醒来那般,这场对决已在瞬间得出结果。

“我方才看到,什么了……”我似乎无法再回想起那个一闪而过的不可思议的场景,我只见他颓然半跪在地,紫瞳中盈满惊异,愤恨与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输给你?那些天真幼稚的想法,为什么绝望不能战胜?”他不甘地呢喃着,仍是用他轻柔如迦陵频伽般的妙音呢喃,我很想这就冲过去扶起他来,身后却响起一片欢呼喝彩声。

“你还真有本事啊!”“你的绝地反击很精彩,我看得也很感动啊!”“你居然能赢得了诺拉·伯诺德,你真是个厉害家伙呢!”那些欢声笑语却听起来针扎般刺耳极了,我忽然想我是否全都做错了,他还并未恢复他的温文尔雅,这些人也依旧只是将他视作落败的强敌。“你们都住口!”我骤然怒不可遏地回过头去,朝他们怒吼了一声,“我赢这场对决从来不是因为你们!”“那么这就是你擅长的对决风格吗?”严君睿这时却从擂台旁走出来,他神色不改冷峻,却显得极其满意。

那些手下败将们,他们望见路西法之子就转身逃之夭夭了,诺拉哥哥也满是不甘地朝他回过头去。“你还真会随意使唤人啊!”“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情了!”严钧睿只淡漠地看了看他。“哈,你说得对!”他摊了摊手,又侧身看着我,“我迟早会找你算账的!”他低语一声,而后便黯然快步地走下了擂台,我惊恐万状,只想赶紧追上他,但却被严钧睿拦住了。“诺拉哥哥,你误会了——”“我已经遵照约定来了,你现在要与我对决吗?”

“混账,我没有受过你任何差遣,我必须去向他解释,我现在也没心情再跟你打!”我不禁对严钧睿咬牙切齿地怒斥了一声,我以为他定是误会了,他定是以为是路西法之子派我来击败他的,可我方才不是说过么?我只想让他知道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