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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认为原路返回是唯一的出路,并不是在骗人。

达成一致后她和狄牧爬了五层楼回到影城顶层,一路上都没有再碰到危险。

趁这段时间,狄牧也跟她分享了自己刚刚的全部遭遇。

他离开楼梯间后,本想去寻找大门,但一抬头就发现电梯仍旧卡在数字5,也就是说此处仍旧是五楼。之所以能够判断出这点,是因为他上前同时按了向上和向下的按键,但两个按键都是短暂亮起来,很快就又黯淡了。

这就代表电梯已经抵达该楼层,只是电梯门打不开。

“也可能是电梯已经坏了,导致按键失灵。”曲江提出补充猜想,“别忘了电梯里传出来的焦糊味——我知道你闻见了。”

狄牧深深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打字道:“有可能,是我疏忽了。”

“不过你离开楼梯间后再度进入五层的可能性很大。”因为扶梯处的可疑警告,曲江现在有一个猜想,或许从楼梯间走,永远无法离开五层,“继续,然后你是怎么碰到那个工作人员的?”

狄牧闻言下意识抽动了一下眉头,神色微凝,好像对于那个工作人员仍有些心有余悸。但很快曲江就明白了他为何会是这种反应。

根据狄牧的说法,那个工作人员是从楼梯间边的卫生间突然冲出来的,距离他太近,如果当时他直接拍门想回到楼梯间,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因为他其实也知道,众人让他去探路,就不会多在乎他的死活。就算他死在楼梯间外面,也算是变相减少人数,离安全存活人数更进一步,说不定有的人还会在心底暗自庆幸。

更何况他口不能言,情急之下连说明外面什么情况都做不到。

迫不得已,狄牧拼了命拖着那东西在电影城里遛了一圈,借助一些障碍物的阻挡,才勉强拖慢了一点那个工作人员的速度,有机会逃生。

即便如此,因为对方速度又快,力量又大,碰到轻一点的障碍物都能直接撞开,所以他还是有几次惊险的差点被抓到,跟那东西碰撞了两次,才侥幸拉开距离绕回来。

彼时他急切拍门时,是确确实实的穷途末路了,即便曲江当时不给他开门,他也跑不动了,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这么说我救了你一命。”曲江总结道。

“是啊,谢谢你。”

狄牧笑了笑,不置可否,并不纠正她这段抬高自我地位的霸道发言,却是在不知不觉间不再使用敬语。

无需他去指明,曲江本身自然也知道这样的逻辑有多么荒谬,她只是需要这种施舍和拯救感,以便在两人的合作关系中压他一头,占据主导地位。

逻辑不过是曲江手中灵活的画笔,供她挥毫泼墨,勾勒出她想要的情境。

在如此形势下,她会怎样做……每一步,都在狄牧的预料之中。

是否要让她如愿,也在他的一念之间。

毕竟,他们实在太像了。

讲完自己的经历后,狄牧又掏出来一张名片:“这是从那个工作人员身上掉下来的。”

那是一张设计精美到有点过度的名片,黑底金字,尽显奢华,看得出名片的主人很在意自己的对外形象。

但名片上的内容显示,这张名片的拥有者秦长宇——一位34岁的男性——正是这家电影城的经理。

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不仅穿着员工制服,带着消防面具,而且随身携带设计如此浮夸的名片,反而显得不伦不类——

但如果他也是规则的组成部分,在奇怪的规则中存在如此反常的组合,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电影城的管理层吗……

“你觉得他是规则中的“牧羊犬”的概率有多大?”曲江突然问。

“50%吧。”狄牧思考片刻,修剪得当的指甲在屏幕上轻轻叩击了两下,才继续打字,“度过今晚后,就知道这个概率要不要提高了。”

午夜十二点后,大概率会有新的死者,尸体都是不会说话的证人。

曲江赞同了他的观点,随即接着问:“你还拿到其他东西了吗?”

被她问到的男人果断摇头。

“真的?”

曲江上前半步,逼得狄牧避嫌般后退半步。

狄牧挑眉,神色无辜地望向她。

与人在楼梯上并行时,曲江习惯性不走内侧,因为一旦发生什么,靠墙的一方更容易被限制行动方向,不方便逃离。

比如此刻。

楼梯狭窄,狄牧如此一退,脊背就抵上了身后的白墙。

压近的女人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却不是下拉,而是迫使他抬起头来。青年男人被迫仰头,修长白皙的脖颈绷出优美的曲线,喉结随着主人的情绪而来回滚动着,在曲江的视线中一览无余。

如挑逗,似勾引。

能把那个怪物一脚踹飞的男人此刻被她钳制在手下,紧张得身体微颤,却没有施加任何反抗的力度,甚至不由自主地阖眸,耳尖染上薄红。

青涩又可口。

曲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滚动的喉结。

想……一口咬上去。

她凑得极近了,忽然眨眨眼,避免对方垂落的发丝撞进自己眼里。

而后,突然松手,退后半步。

她一手放开了狄牧,另一手却拿着刚从对方外套口袋里摸出来的一张海报。

牛仔是相对较硬的布料,很显体积,曲江刚刚就注意到对方的牛仔外套口袋里鼓鼓囊囊,明显是装了什么。

海报像是狄牧匆忙间塞进口袋里的,被揉得皱皱巴巴。曲江将它展平,发现是《帷幕》的海报。

被摸了口袋的男人并不气恼,也没有一丝隐瞒情报被发现的尴尬,只是离开墙壁重新站好,脱下外套拍去其上的墙灰,而后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看到曲江对着海报陷入沉思时,他还好脾气地主动解释了其由来:

“他追我时破坏了很多东西,唯独在我冲进影院大厅后躲着这些海报走,我就从前台抓了一张防身,以备不时之需……万一你不愿给我开门,还能挣扎一下。”

他说着,凑上前来,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同曲江一起仔细端详着她手中的那张海报:身穿反季节冲锋衣的男主带着兜帽,面覆诡异的笑脸面具,身姿舒展如一条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毒蛇,正在月光下把玩他那代表性的铃铛。

血腥而诡异的美感,扑面而来。

虽然只是一张海报,但贯穿整部电影的铃铛声仿佛能从这静止的图像中传出来,在楼梯间内萦绕。

其实曲江觉得,更具诡异美学特质的当属她身边这位——狄牧靠得太近,被束成低马尾自然下垂的长发已经滑落到她颈边,触到了她的后颈。

电子音音量不大,自她背后幽幽响起:

“感谢曲总没有让这张海报派上用场。本来就是作为你的下位替代品,被你不问自取拿走……好像也无可厚非。但下次还是不要这样做了吧,我会很失望的。”

说的比唱的好听。

曲江侧过脸:“听上去你很享受被合作伙伴潜规则?”

她只是相对比较注重锻炼,定期健身,所以跑步较快,但没有专门练过,力量最多是健康女性的平均水准。狄牧明明可以轻松把她推开,却不反抗,也不知这种情况下的墙咚,该算主导权在谁手里。

狄牧没有肯定,也不否认,只是态度温和地冲曲江展颜而笑,笑容灿烂温暖如暖阳普照大地,又漂亮到明艳惑人。曲江移开视线后隐晦地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定住心神。

“这张海报是谁拍的,你还是闻怀远?”

一般来说无需此问,海报肯定是由男主来拍,不会让替身出镜。但曲江见过闻怀远,也看过对方的戏,她就是有这种直觉——闻怀远拍不出这么危险的气质。

狄牧的视线如有实质,从她的侧脸又游回了那张海报,随后,电子音轻轻响起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