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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戴轻清的操控下,控制引力的神脉石上升很快,靠近的土块也都被高密度压缩式多管激光枪发射出的激光击碎。只用了不到两分钟,绑在楚南鸿身上的神脉石和“绑绳”就突破重围,将他带出了已经彻底坍塌的天坑。

期间无论楚南鸿怎么疯狂地想要扒掉身上缠绕的枪管,或是抠掉带他上升让他离戴轻清越来越远的神脉石,都没能成功。就算他尝试兽化想要挣脱束缚冲下去救戴轻清,也毫无成效,或许是戴轻清有意为之,这一次枪管好像卡在了几处特殊骨骼上,他甚至兽化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带走。

直到他平安落脚在天坑边,一直紧绑住他的枪管才忽然松开收回,变成一个不起眼的小魔方,落在他脚边。同样落在那里的神脉石也暗淡下去,不再有光亮。

戴轻清还是那么独断专行,强硬送了他最后一程。

一时间楚南鸿好像对自身的一切变化都失去知觉了,他的脸上是湿润的,似乎在流眼泪,却又没有精力分辨自己是不是在哭。他只是失魂落魄地捡起地上的魔方和图腾,想到戴轻清可以用这个小魔方变化成的武器在短时间内挖出这么大的天坑,自己或许也能及时从已经被完全埋死的天坑里把对方再挖出来——即便正常来说颈动脉破裂后人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毙命。

但最终楚南鸿绝望地发现,自己使用不了这个魔方。

他的理智让他做不出跳下天坑徒手刨土的无用之举,可他的感情又完全无法接受这一切的发生。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他的口袋里有什么突然轻震了一下。

楚南鸿突然僵住,而后头脑一片空白地在自己身上摸索再次恢复安静的传呼机,但就在他刚刚拿出,尚未开启屏幕看到消息时,面前已被填埋住的天坑突然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间隔厚重沉闷的土层,被覆盖在泥土下的图腾阵好像终于被彻底激活了,明亮至极的光芒甚至穿透了刚刚盖上的并不严密的土层,从星星点点的缝隙中透出。磅礴的念力波动夹杂着海量的生命力,同时从这方寸之地喷涌而出,像海啸突至,掀起铺天盖地的浪,而后猛然砸下,扩散到遥远之处。

一种近乎仰望见神性的感觉,悄然浮现在这片偌大战场上的每一个人心中。

无论人们原本在做什么,此时此刻,兽神虔诚的信徒当即放下手边的一切活动,作出祈祷的动作,开始感受神明的恩泽。

在他们的祈祷中,奇迹悄然发生。

……

不懂事的孩子本在自己不久前刚刚被异族烧伤而感染致死的兄弟身边哭泣,为今日就要将兄长安葬而怆然神伤。他尚且不知神性是何种感觉,即便心底产生不知名的悸动,也没有止住悲伤。

然而一只手却突然抬起,轻柔擦去他的眼泪,

孩童懵懂看去,就见自己已故的兄长再次睁开了眼,对方身上溃烂的伤口在复原。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那一瞬间的喜悦让他跳了起来,随后立刻趴到兄长胸膛上去听对方的心跳:

“怦、怦、怦……”

刚刚复苏的兄长仍旧虚弱,但他的心跳规律而有力,他的体温在逐渐恢复。

孩童终于兴奋地大叫了起来:“爸爸!妈妈!哥哥没有死!你们快来看!哥哥不用被埋到土里了——!”

……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很多地方。而在更多无人注意之处,尸骨从他们的死亡之地逐渐拼凑成完整的人形。

属于生命的神迹,正在这片土地上发生。

……

楚南鸿尚且不知自己收到了一份怎样的惊喜,作为兽神的眷顾者、虔诚的信徒,他竟没有在这伟大的神迹中像其他人那般祈祷,而是捧着传呼机,呆立当场,愣愣望着图腾阵被彻底激活前最后一刻,自己收到的那条信息:

“忘记我,然后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

他喉咙梗得发疼,迫切觉得自己想要说出些什么,可嘴唇开合着,半晌,也只吐出了一声模糊的呜咽。

楚南鸿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想哭,并且一直在哭。

他从无声的流泪,到如同坏掉的鼓风机一般从喉咙间勉强挤出一点破碎声响,再到最后,终于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头晕目眩。

“骗人……明明说好,你会保证自己的安全的……”

难怪,分明嘴硬心软,温柔得很多要求都会迁就他,却偏偏不肯同他拉勾。

是宿命使然,还是她早有打算,已经不可考证,也不再具有意义了。

20岁那年,年轻的楚南鸿在自己的理想与兽神的召唤下,第一次离家远行,前往北方战场,碰到了他最后的同族。

她轻盈如一阵清风,从他的生命中掠过,最终消失无踪。

……

戴轻清自幼养狗,主世界的家里有只叫北北的金毛,陪伴她从6岁到16岁。

有时候莫初扬也不理解,戴轻清明明喜静,讨厌麻烦,最烦别人闹她,怎么对着黏人的北北,就能网开一面了。

戴轻清倚在大金毛身上:“善良的生命总是特例。”

可以见得,戴轻清确实很偏爱她的狗。但金毛寿数有限,陪伴她度过青少年期的北北已经步入暮年,精神大不如前,随时可能溘然长逝。

莫初扬问她,如果有天北北去世了,她要怎么办?

“我会再养一只狗。”戴轻清说。

“嘶……冷酷无情,北北会伤心的吧。”

“它不会。它会祝福我。”

莫初扬明显不相信地挑挑眉,换了个问题:“那要是你出意外,比它先没了呢?”

他们家的氛围总是轻松自由,没有那么多忌讳,所以莫初扬连这种问题都敢随意问出口。

生与死的问题太过深奥,北北并不能完全理解他们在说什么,但它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知道他们在叫它。

它将脑袋搭在戴轻清臂弯里,微微转头去舔她的手背,耳朵柔软地蹭过戴轻清垂下的发丝。

“……”

戴轻清的视线淡淡地落在北北身上,依旧是同样的回答:

“它会祝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