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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那日没有在森林中与楚南鸿偶遇,戴轻清原本的行动轨迹应当是:在森林里蜗居一直到楚南鸿在战区名声大噪时,她再出面把整条矿脉收入囊中,然后找个机会碰瓷楚南鸿,“意外”死在对方手中。

这样一来不用费心费力算计主角,也不愁楚南鸿对她没有深刻的印象。

直接把挑起两个种族战争的关键性资源收入囊中,然后一死了之,整条矿脉都随之蒸发,这简直可以成为兽世悬案,怎么可能不让人印象深刻啊!

至于两族会不会怀疑是楚南鸿私吞了矿脉?好问题,跟她有什么关系。

有主角光环护着,楚南鸿死不了,不会造成气运逸散,引起分世界的崩溃。

最多是让楚南鸿吃些苦头,帮助她进一步在楚南鸿心目中刷刷存在感罢了。

说起来,其实沈眠也不清楚戴轻清这边分世界的具体情况,她是在听说神脉石与图腾的功能后,要了大批量神脉石原矿。戴轻清一听数目,算了算,差不多抵上了红豺与斑羚两族正在争夺的那条矿脉的一大半,干脆就问沈眠要不要矿脉。

沈眠自无不可。

而戴轻清这个在矿脉上动脑筋、一石二鸟的灵感,其实还来自于原主。

在当初洛午桥讲述的那条参考性剧情线中曾经提到过,楚南鸿晚年所写的回忆录中,也有篇幅不短的笔墨涉及了原主,也就是那位对他恨之入骨的“戴轻清”。

究其原因,是因为战场无眼,楚南鸿在当战地记者的过程中,曾遭到了战火波及,意外殒命。

至于有没有人对他的身份和行为有意见,这“意外”中究竟是否掺杂了人为成分,无从考证,也没有深究的必要性。

最重要的是结果——这位主角自然没有真的死掉。

是一直对他杀之而后快的原主救了他。

可以说,这只是楚南鸿身为主角道路上的一道死劫,而原主就是命中注定为他化解这场劫难的人。

原主在他身死的情况被其他人发现前,带着他的尸体偷溜进被严密把守的神脉矿深处,摆了鸿雁族内最为机密的禁制图腾阵,放血为引,逆天改命,用上千块篆刻禁制图腾的巨型神脉石的碎裂,换得楚南鸿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可谓禁术中的禁术,摆阵条件严苛,且基于其摆阵所用的神脉石在阵成后会彻底损毁,这对这个世界所能使用的神力总量也是极大的消耗。

这种禁术的存在,绝不能公之于众,否则将会引起全世界的动乱。

因此楚南鸿一直严守着这次经历的秘密,不曾暴露自己是死而复生的事实,除了他与原主,谁也不知道。

就连记录了他一生波折,包含原主与这个秘密的回忆录,他也选择了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公开。

回忆录公开发表的次日,楚南鸿就寿终正寝,溘然长逝。

彼时两位当事人都已离世,死无对证,因此这本回忆录虽然引起了轩然大波,在几十年内带动了一批人尝试研究书中那个可以使人死而复生的禁制图腾阵。但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一无所获,少数宣称自己有所突破的,最后也被证明是招摇撞骗的骗子,所以这阵风波也很快平息了。

正如楚南鸿所期望的那般,回忆仅仅是回忆,最终没有产生什么大乱。

而在当时,在那次复活经历之后,楚南鸿和原主之间同源的血脉似乎形成了某种共鸣,楚南鸿感受到了原主一直以来被压抑在平静表象之下的痛苦。

他向往和平,一直致力于调解两族矛盾,但同时他也在尝试理解身负家族仇恨的原主,想要将她从这世界针对她的恶意中拉出来。

可惜小说套路很多时候并不适用于现实。那时的原主已经成年,三观基本定型,十几年的痛苦经历足以让一个人变成扭曲的模样,伤痕深入骨血,哪有那么轻易被抚平,若想彻底疗愈,只能将一个人自小到大形成的不正观念全部碾碎重塑,毁灭代表她过往的人格,才可能助其新生。

能循着一束光就爬出黑暗的,毕竟是少数。

更何况,楚南鸿误判了最关键的一点。

他以己度人,以为原主救他,是因为善心未泯,仍旧渴望光明,所以自己理应通过帮助她战胜自我的恶面来报答她。

可惜原主不想要被救赎,她只想把所有人都拉下自己所处的泥潭。

所以原主最终还是死了。

她没有死在发觉自身被她驱虎吞狼阳谋利用,于是反攻倒算的红豺和斑羚两族手中。

而是借着他们对她的围攻,将两族主族精锐尽数引到了他们争夺的那处神脉矿边。

而后她用了某种后世再无法考证的图腾阵,引爆了整条矿脉——即便那些神脉石原矿上根本没有篆刻图腾,本不是合格的媒介。

汹涌的神力吞没了一切。

后来楚南鸿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那是他一生所见过的最磅礴的神力。

“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下来了,大地开始摇晃,我在这片土地上经历过不止一次地震,所以立刻意识到这次是不同的。光柱从天际升起,极快地蔓延开,刺目到一瞬间就让我暂时性失去了视觉。我意识到光源地是哪,是人人都想得到的矿脉,可现在所有人都在往外逃,我闭着眼推开他们,发了疯般向那里跑。”

“因为我在噪声中清晰听到了那个曾有幸在梦中听到过的声音。祂说,孩子。这一次我们的神明叫的不是我,祂的声音在遥远的地方,但我知道被呼唤的是谁。”

“昨日我还偷偷去见过她,告诉她他们要对付她了,让她快逃。她问我,然后呢?我说,什么?她骂我是通敌的傻逼,说她走了,然后呢?(抱歉,这并不太文雅,但她是这样说的,请原谅我希望与她有关的一切记录保持最本真的模样,故而不进行艺术加工)”

“我冲她微笑,说我来解决。”

“那时我有着少年的莫名自信,那日我们也说了很多。那是她第一次愿意同我袒露一些她的想法,而不是单纯地骂我,我以为一切都要变好了,她离开这里,就是最好的开端。等下一次见面,我可以真正的、以她愿意接受的方式郑重向她道谢。”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亲爱的老师、我永远的朋友、我最后的血脉同族。那时我想,我甘愿做通敌的傻逼,我会去补救,不会有人因此受难,愿神明宽恕我。”

“但,少年的自信总是盲目而自大的,我不再拥有下一次见面了。”

“她回归了神明的怀抱。”

“接走她的光芒灼伤了我的眼睛,我睁眼后,还没有恢复视力,双目就刺痛地流下泪来。”